萬芩卻道:“還不是因為他出些無恥招數,不然公子哪裡會輸!”
秦白易道:“萬少爺此言差矣,我自小在戰場長大,看的都是生生死死,鮮血恆流,學的自然也都是些實實在在的禦敵之道,在我眼裡,只有生死,沒有旁的,秦某自認贏的光明磊落。”
“就是!輸了就是輸了!不許再多言其他!”林高義雖然內心也深知秦白易此番做的不妥,奈何十多年的交情在這裡,不幫他還能怎麼辦!
萬芩只怪自己平日學的都是冬書夫人的那套禮訓,不是些市井之詞,不然早就將秦白易罵了個狗血噴頭,如今只能氣道:“你!……強詞奪理!”
秦白易輕哼不語,沈汀尋接過發簪隨意將頭發挽起,拱手朝那三人行了一禮道:“輸了便是輸了,沈某無話可說,如今比試結束,恕在下無禮,先行一步了,後會有期。”
說著便要拉著萬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身後秦白易懶散的聲音傳道:“可別忘了賭約。”
沈汀尋頓了頓腳步,拉著萬芩頭也不回的出了聚英堂。
邕都城內,爐香茶館二樓。
店家小二拎著手上泡的一壺上好明前新茶,進了右側的天字雅閣內,給裡面的三位錦衣公子倒好了茶,便恭敬的退了出來。
“白易,你方才不該那般對沈公子無禮。”王實知喝著茶輕聲責備道。
秦白易盤著腿不說話,林高義也悶了聲。
王實知放下杯子嘆了口氣道:“怎麼說那沈公子也是宗正司的世家公子,你怎麼能在聚英堂那種地方拔了他的發簪呢。”
又接著道:“你再生氣,也要顧忌他的面子,就算不顧忌他,也該為著萬小姐想一想。”
秦白易聽了這話,抬眼看著王實知,語氣中略帶賭氣之感道:“我就是為了她才……,不然我何故做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
林高義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兩邊看了看。
王實知輕笑道:“我知你是為她,可如今倒好,怕是更招人家不待見了。”
秦白易摳著腳下席墊上的線頭,哽著聲道:“如今是如今,以後還不一定呢,我自有辦法。”
林高義正要開口詢問,便被秦白易拍了拍頭道:“快去看看有什麼吃的,什麼山珍海味多點些,打了一上午的架都快餓死了!”
“說了多少回了,不許碰我頭發!”林高義吼道。
王實知白著臉看著秦白易笑道:“你早該被氣飽了,怎的還吃得下?還是?……”
“還是什麼?”
“還是又被醋酸餓了?”
“……”
耐著沈汀尋萬般羞憤還是把萬芩送到了廷尉府門口,禮制彬彬的道了別才回了宗正司。剛邁進自己的偏院,就看見自家師父躺在院中的大青石上曬著太陽。
石頭旁的桃樹上開滿了花朵,春風一拂便有零星的花瓣飄落在他身上,一身廣袖白袍宛如謫仙,點點光斑透過樹丫照下,一臉愜意。
聽到沈汀尋的腳步聲,也不睜眼,低聲啟唇道:“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聽不見他回話,又道:“昨日求我幫忙時,我還當你要到晚間才會回來呢!”
隔了半晌也沒個迴音,饒是他閉著眼睛,也聽出了徒弟的不對勁,微睜眼睛朝沈汀尋看了過去,,一看頓覺好笑,自己這個徒弟可從未如此狼狽過,嗤笑一聲道:“頭發這是怎麼了?”
沈汀尋抿著唇坐在桃樹下,不說話。
鄭開又道:“問你也不說話,罷了,我看你屋中有個刻了一半的青玉笛,可是給她的?”
沈汀尋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桃花道:“嗯。”
鄭開笑著搖了搖頭,重又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