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能……”
見寒心表現得如此自信,一時之間,井上先生的心裡開始犯嘀咕了,看寒心的眼神也從之前的輕蔑漸漸多了一些難以掩飾的凝重。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井上先生又何必諱疾忌醫?
說到底,要是可以健健康康地活著,他哪裡願意死去?活著多好啊,憑井上先生如今的年紀和身份、地位,正是享受人生的時候,只要有健康的身體,他想要玩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何必非要和林溫柔死磕?
所以,再三權衡利弊之後,井上先生終於憋不住用弱弱的語氣說:“寒神醫,如果你真能讓我戒掉毒癮,讓我恢複健康,仁聖堂想要進軍京都的醫藥市場一定沒有半點問題!”
在國內,寒心和韓門、和仁聖堂之間的微妙關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但井上先生想要知道這些就太難了。
事實上,井上先生好幾次都想著要不要去華夏找寒心求醫,但最終都因這樣、那樣的事情給耽誤了。
大半年前寒心在京都參加醫術交流會的時候井上先生又在國外出差,因為鳥國的漢方醫學敗給了華夏的中醫,於是鳥國這邊就刻意不去提那次的交流會,甚至就連當時比賽的影片都沒有留下來,盡數銷毀。
雖說鳥國漢方醫學這邊的行為很有點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意思,但不可否認的是,井山先生還的的確確沒有見過寒心。
若是他一早就知道寒心和仁聖堂的關系不一般,怎麼可能刁難林溫柔?為了自己的身體,他反過來巴結林溫柔也半點不為過。
“很好!”
見井上先生終於答應下來,寒心也不藏著掖著,當即從身上掏出針囊,正是張龍井送給他的“青龍九十九針”。
“絕大多數的人都知道,癮君子之所以無法剋制毒癮主要就是兩點,其一,身體依賴,其二,精神依賴!”
“精神依賴很好理解,說白了就是無法抵制想要再吸的慾望,這就好比戒煙,戒煙初期,戒煙者的大腦裡會始終想著吸煙,如果不吸就會焦慮、煩躁、不安。如果能夠讓癮君子暫時忘掉這種精神依賴,那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至於癮君子的身體依賴則是大腦、神經乃至整個身體對所吸的毒産生了適應性,一旦不能再吸,身體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出現流淚、流涕、出汗、惡心、嘔吐、腹痛、腹瀉等等症狀!”
“據我所知,現代醫學已經研究出可以控制身體依賴的藥。不過,身體依賴和精神依賴都是影響癮君子戒掉毒的關鍵,二者缺一不可,即使用解藥制止了身體依賴,但只要精神依賴還存在,那麼毒酒不算真的戒了,這也是那些癮君子幾次三番戒掉毒又染上毒的原因之一!”
見寒心一邊用酒精擦拭銀針一邊有條不紊地說著,林溫柔忍不住問道:“這麼說來,你是打算讓井上先生服用能夠戒掉毒癮的藥,而你則是用針灸術去掉他的精神依賴?”
這也是井上先生最關心的問題,所以,下意識的,他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一臉討好地看向寒心。
“你說的這種辦法未嘗不可,但是,用西藥的話,效果太慢了,我可沒有閑工夫和他瞎耗下去!”
寒心搖了搖頭,又說:“身體依賴的本質是癮君子身體裡的神經對毒的需求,但事實上這種需求是有害的,即便強行去掉這種需求也不會對身體有害,所以,只需要用針灸術將他的神經暫時麻痺,讓他的神經失去對毒的渴望,那麼,身體對毒的依賴性也就不攻自破!”
“所以,我的打算是同時從身體依賴、心理依賴兩點入手!”
說到這裡的時候,寒心又皺眉瞪了三名虎視眈眈的保鏢一眼,然後對井上先生說:“姓井的,這三個五大三粗的家夥拄在這裡算怎麼回事,等我待會兒施針的時候他們好趁機偷襲?”
“寒神醫,您且息怒,呵呵……”
求人者和被求者的身份突然對換,而寒心的一番話又讓井上先生看到了希望,這種時候,他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和寒心說話的時候滿臉賠笑,但視線移向三名保鏢的時候卻突然拉下了臉大吼:“八嘎,沒聽到寒神醫的話嗎,全都給我滾出去!”
“……”
三名保鏢面面相覷,然後灰溜溜離開,當然,臨了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寒心一眼,似是在警告寒心。
寒心這麼做雖然有報複三名保鏢的意思,但卻不是要和三人較真,因為他很清楚他們不過就是聽從井上先生的命令列事罷了,他要叫三名保鏢出去,說到底還是因為施展北鬥七星針的時候要心無旁騖,絲毫不能受到外界的打擾。
也因此,三名保鏢出門之後,寒心隨即又看向林溫柔。
如同寒心肚子的蛔蟲,不等寒心開口,林溫柔當即用力白了寒心一眼,並用兇巴巴的語氣說:“你也想叫我出去?”
即使嘴上始終不願意承認,可林溫柔的的確確很欣賞寒心施展針灸術的風采。
到現在林溫柔還記得,當初寒心初到桂花村,而且住進了她家,暗戀林溫柔的胡寶虎於是就冒雨在院門外守了一夜,感冒了,眼淚鼻涕一起流。
寒心當時就是當著林溫柔的面用北鬥七星針把胡寶虎給紮好的。
現在想來,當初的一幕幕依舊記憶猶新,彷彿昨天才發生的一般。
如今能夠再次看到寒心施展北鬥七星針的風采,林溫柔哪裡捨得錯過?
而且,林溫柔雖然已經知道寒心失憶,卻不知道現在的寒心對北鬥七星針的掌控根本就沒有以前純熟,要是被人打擾,後果極其嚴重。
如果真要知道這些的話,林溫柔才不會留下來呢。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