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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慶宮。
朱常洛坐在主位上,旁邊作陪的是李廷機和葉向高,而客人同樣是非同凡響的人物,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崇信伯費甲金!
朱常洛和費甲金是老交情了,甚至還要比葉李二人的淵源更深,若論對朱常洛的幫助,除了先首輔張位之外,就數得著費甲金了。
只不過朱常洛成了太子之後,身份比較敏感,加上剛剛正位東宮便已經趕赴揚州,所以一直沒來得及跟費甲金見面,不過此次卻是費甲金自己上門求見的。
“恭賀殿下正位東宮,儲位邸定,實乃國之幸事!”
費甲金依舊是一副老樣子,不茍言笑,只是這句話說的卻是真心實意。
朱常洛正位東宮,最高興的人,應該就是費甲金了,從一開始他就預感到,這位皇子雖然一時落魄,但是必有一日會龍騰九天。
故而即便是在朱常洛最困難的時候,費甲金亦願意向他伸出援手,爾後更是在朝中對朱常洛屢屢維護。
應當說是最早的從龍之臣,若他是文臣的話,此番詹事府少詹事的職位,是絕落不到李廷機的身上的。
只不過因為他是勳戚,而且早已位高權重,所以一時之間,朱常洛成為太子,並沒有為他帶來什麼樣的好處。
但是這只是明面上的,費甲金心裡清楚,他所得到的絲毫不比什麼官位要遜色半分。
或許對於文臣來說,官位前途,聲望威嚴都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但是對於勳戚來說,想要屹立不倒,只需要做對一件事情,牢牢的跟隨著皇帝,和內監們一樣,皇帝的信任才是勳戚生存強大的根基。
可以想見的是,崇信伯府雖然如今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但是朱常洛日後一旦登基,他崇信伯府必定是京城勳戚當中的頭一家!
而且更重要的是,費甲金和朱常洛相交最深,最早相識,所以有些敏感事情,他比所有人都清楚,甚至比在場的李廷機和葉向高二人更加清楚,而這朝堂之上,最敏感的事情不外乎上意難測。
在這一點上,費甲金佔盡了優勢,他和朱常洛相識的時候,朱常洛尚且是區區少年,雖是聰穎,但並沒有太多上位者之術,對於自己對朝堂上乃至是大明勳戚文臣,江山社稷的看法都並不諱言。
費甲金能夠看得出來,這位殿下和當今陛下不同,他的心底裡,其實是十分厭惡文臣的,反倒是對於勳戚,朱常洛十分親近,甚至隱約有倚為臂助的心思。
這麼時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以費甲金對朱常洛的瞭解,他並不是一股容易被外物改變的人,只不過他更加鋒芒內斂,不會隨意流露出自己內心真正的心思,上位者之術,便是在於臣下猜不透上位者的想法。
所以恐怕就連面前的李廷機和葉向高,也未必知道這位殿下心中的真實想法。
但是費甲金卻清楚,只要這位殿下能夠登基,那麼勳戚真正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費都督過譽了,不過這幾日,崇信伯府拜訪的人可是絡繹不絕啊!”
朱常洛和費甲金的交情,也不必虛掩什麼,寒暄了兩句,朱常洛便直接開口道。
作為京城新晉崛起的勳戚家族,徐弘基進京之後,自然是要拜訪的,而且不僅是徐弘基,京城中的各大勳戚,這些日子之間的走動都多了不少,毫無疑問,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黃冊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