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軒也不多言,揮袖將白眉和尚的軀殼收了。李弱見此,欲言又止。
至於放在船艙中的金函、玉簡,二人暫時都沒有輕動。
一個時辰之後,燕雀島近在眼前。
李弱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回過身來,見金函、玉簡還安然放在船艙中,笑道:“難不成君寶兄看不上這門坐禪法門?”
雲軒笑了笑,道:“先前是李少答應下來的,這份珍寶已經是你的私物了。”
李弱以扇掩了面龐,道:“君寶兄是怕接下這份因果吧?”
雲軒聳了聳肩,無奈道:“這有何懼,不過是走幾步的事。極樂州距此雖有六十萬餘里,但要乘坐傳送法陣,半日就能來去兩三個來回。”
“既如此,那小弟就不客氣了。”李弱說罷,就將這枚玉簡拿入手中,附在上面的金膜緩緩消退後,便將眼眸一閉,以魂念閱覽了起來。
雲軒見此,暗自一哂,這李弱說的風輕雲淡,貌似對於坐禪法門不屑一顧,但云軒還是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點,那就是李弱對於這門坐禪法門很在意。
不過按照李弱的脾性,雲軒斷定,要是自己主動拿起這道玉簡,他也不會說什麼的。就是不知道此人心中會作何感想。
還有兩點,其中之一是雲軒並不覺得此事如白眉和尚說的那般簡單。不過要說複雜,他也想不出個名堂來。
另一點是第五仙音狠狠得罪了崑崙派中大有來頭的二人,自己雖沒有做什麼,但身為從犯,要是被崑崙派抓了,先搜刮道果,再問第五仙音的下落,最後的最好結果,就是被廢去修為,淪為凡人,以此作為褻瀆權威的懲罰。
所以,為了安全考慮,他還是決定老老實實的待在海外比較……安全。
不多時,李弱就將其中法門盡數記載心頭,魂念剛收回,握著的玉簡就化為齏粉,隨風散去。
“好法門。”李弱睜開眼來,讚的一聲,又言道:“君寶兄,你接下來有何打算,要不隨小弟一同去極樂州走走,只要你答應,小弟就將這道坐禪法門口述給你。反正大師又沒說不能私下傳授。”
雲軒笑著擺了擺手,道:“怎麼?你這就要去極樂州?”
李弱捧起金函,嘆道:“信’字第一,拿了人家好處,哪有不出力的道理。小弟打算這就出發。”
“不過李少可要萬事小心才好。”雲軒目含關切的說道。
李弱上前幾步,拍了拍雲軒手蓋,道:“君寶兄放心,小弟還會那麼一門易容之術,再者,一模一樣的人多了去了,我等雖間接的得罪了崑崙派高足,但也就他倆見過我等氣機,難道小弟就那麼倒黴,剛到海神島就會被捉?”
雲軒笑了笑,拱手道:“既如此,那咱們就此別過。保重!”
……
……
……
鳥屎遍地的海灘上,雲軒“見”漁船去的遠了,這才放下了揮舞的手臂,正打算回樹洞去,晴朗的天色忽而黯淡了下來。
俄爾週迴三十里,盡被黑雲鋪蓋,忽聽一聲雷動,海水如煮沸了般,劇烈翻滾了起來,同時湧起滾滾濃霧,遮天蔽日。
此等景象,書中雖有提及,但云軒還是吃驚不小,兩手一搓,便有清水從指縫間溢位時,神通‘海蜃’應念而發,清水化為了水霧,氤氳的水汽瀰漫開來,放佛泡影般,不見了蹤影。
然後雲軒後退到一塊巨石旁,蹲下身來,並暗運起秘術‘火眼’,雙手捏起劍指,在雙目上一抹。
再掀起眼簾時,不說兩眼一片赤紅,眼球更像是兩隻灼灼燃燒的金烏。鏡頭望去,竟像是在張目對日,刺眼至極。
雲軒抬眼看去,目光穿透愁雲慘霧,見得裡許開外,升起一根水柱,上方站著一道線條感極為流暢的人,不,確切些說應該是像人形的水族。
只見此水族頭戴一頂綠貝,五官稜角分明,兩耳尖尖,膚色如青玉膏脂,滑、潤無暇,肋下裹著圈圈綠藻,手指間皆有蹼皮相連,下體乃是一條蛟尾,在水柱中擺動盪漾。
“青衣客。”雲軒暗自道出了此水族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