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藏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閃過些許輕蔑,搖頭道:“大師所謂的因果報應,在小僧看來,不過是觸碰了他人利益而引起的糾葛而已。
“什麼‘萬法皆空,因果不空,報應不爽’都是羔羊自欺欺人和乞憐別人善良的渾昧言語。大師說小僧執迷不悟,小僧倒要請問一句,大師又‘悟’出了什麼?”
白眉僧人沉默了好一會,仰頭嘆道:“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錯。你入魔已深,說了,又能醒悟多少?”
“魔?”佛藏亦是仰頭,大笑三聲,盤膝坐在蓮臺上,道:“天地萬物,負陰而抱陽。無魔又何來佛?”
“沒救了。”白眉僧人搖了搖頭,‘哼’的一聲,七竅中湧出汩汩金霧,這些金霧在頭頂一個匯聚,化為了一尊三寸大小,恍若黃金澆鑄的金人。樣貌與失去了生機,跌入海水中的白眉僧人一模一樣。
“太陽元神?”不知何時,屏住了呼吸的雲軒二人皆是暗呼一聲。
據書裡記載:太陽元神,無懼罡風烈火,可瞬息百丈,長存於世。
這金人甫一出現,體表金光一閃,便不見了蹤影。再出現時,已經在百丈開外。
“靈竅碎裂,單憑元神底蘊,小僧倒要看看大師能瞬息多少次。”佛藏低笑一聲,黑蓮湧起一股黑煙,將其籠罩後。黑蓮再次化為一條黑色遁光,劈水斬浪,追了下去。
待二人走遠後,李弱駕著漁船來到了飄浮在海水中的白眉僧人軀殼旁。
雲軒俯下身子,一把抓住雙腿,將其託上了船,然後在此人身上一陣摸索,楞是沒找到哪怕一隻寶囊。
“君寶兄,咱們看來是空歡喜了一場。”李弱拿扇子戳了戳鼻尖,無奈的說道。
雲軒也有些失望,本還想著發一筆橫財的,現在只能付之一笑,道:“我們跟寶物無緣,但大師跟我們有緣。既然將他的軀殼拉上了船,那就沒有再拋回去的必要。我打算先將其收起,覓一處清淨地兒,將其掩埋。”
要不是李弱在場,他直接就將白眉僧人的軀殼餵給血影劍了。雖說元神帶走了軀殼的大部分精華,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讓這是一具一重天煉炁士的軀殼。餵給血影劍絕對是大補。
話罷,雲軒催動袖中繫著的乾坤袋,揮袖抖出一片青霞,籠罩在白眉僧人軀殼上,可不管青霞蘊含的吸力有多強勁,軀殼就是一動不動。
二人為之一怔,李弱張嘴道:“君……啊呀!”
雲軒也是嚇了一跳,後退一步,站在船頭邊角,緊緊的盯著突然挺起了上身,又活了過來的白眉僧人。
白眉僧人望了二人一眼,苦笑道:“方才貧僧就感覺背後有人窺視,原來是兩位小哥。”
李弱見雲軒望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大師,您不是……”雲軒試探性的說道。
“這是一門佛門秘術,能教元神瞬息回返皮囊,那人現在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說到這時,他看了雲軒二人一眼,見李弱只是略微變色,雲軒根本無動於衷後,白眉和尚不免暗自驚訝起來,可轉念一想,這二人區區準通靈脩為,竟敢在第三海域上浪蕩,沒點過人的心理素質還真不行。
“貧僧有一事想託,不知兩位小哥,誰敢接下這番因果?”
雲軒挑眉道:“不知大師所託付的何事?”
白眉和尚張口吐出一方盝頂金函,道:“只要小哥承諾定將此物送到‘歡喜頭陀’手中,貧僧便將部分所學相授。”
李弱抬起頭來,問道:“不知歡喜頭陀現在何處?”
“極樂州——雷音國!”白眉和尚站起身來,雙手合十,朝西南方位搖搖一拜。
眾所周知,神州大陸形似一隻飛虎,四肢及尾遠離虎軀,飛虎的左爪為‘天狼州’,右腿為‘精靈州’,至於這‘極樂州’,便是飛虎的左腿了。
極樂州,是佛門起源之地,州上有大小三十二佛國,每一佛國的國主就是這一國的最強煉炁士。
道門修今生,視法體為超渡彼岸的皮筏。對於法體看的極重。
佛門修來世,視皮囊為羈絆,更注重於元神打磨。有朝一日,元神化為丈六金身,便能直接神渡彼岸,不死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