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吃飯喝水,根本不需多想,餓了自然想吃飯,渴了自然想喝水,耳朵自然會聽聲,張嘴自然會叫喚,兩腿自然會走路,遇到女人會衝動……這都是萬物生靈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反應。
若沒些天賦,就是勤學苦練一甲子也凝不成四十九道真紋,可倘若真能凝成某一道真紋,這時候隨手一拋就是一道實打實的法能,完全不需要以咒催動。玄功更會無時無刻不在自行運轉。
若有真紋傍身,對於法、魂二力的消耗也會大打折扣。
到這一步,一道禁制、術法幾乎能被玩出各種新花樣,真正做到:技可進乎道,藝可通神乎。
負手而立的白頭翁仰頭瞄了一會‘火焰山’,擦了擦汗水也就踩著雲頭回自己書櫥,津津有味的看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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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福地,只有褪去了法陣遮掩,才能看到真實地貌。
不過這地貌有些奇特,怎麼看都像是一張飄浮在茫茫大海中,一張被切成八片的鍋塊,天機山佔據的這一塊及左鄰右舍三塊地貌,多是崇山峻林,怪巖崢嶸。
剩下的五塊中的兩塊是沃野千里,不過此時地動山搖,獸吼連天,還有兩塊乃是黑土地,地上種滿了各種世間難尋的古老藥材。
最後一塊地貌草長鶯飛,風和日麗。
一座小山包上,有位長相普通,揹負烏木劍匣的黝黑青年面無表情的指揮著一口劍氣森寒,疾馳如電的蛇形飛劍與一頭七竅噴火,刀槍不入的黑犛牛爭鬥已有半個時辰。
就在此時,黝黑青年突然帶著戲腔唸誦起了一首鮮有人知的詩歌來:
未遇明師者,日夜苦憂驚。及乎遇了,得些口訣又忘情。
可惜蹉跎過了,不念精衰氣竭,碌碌度平生。何不回頭看,下手才來烹。
天下人,得知者,不能行。可憐埋沒,如何恁地不惺惺。
只見口頭說著,方寸都無些子,只管看丹經。地獄門開了,急急辦前程。
一曲唱完,忽將蛇形寶劍收入劍匣。
那角宛如滿月的黑犛牛見此,‘哞’的一聲狂嘯,牛角瞬間如燒紅的鐵條,前蹄狠狠一刨水草旺盛的大地,動若雷霆的衝撞過來,黝黑青年腳生雲煙,飛天而起。
誰知這頭犛牛根本不做停留,四蹄一蹬,躍下山坡,一陣風的逃之夭夭了。
這讓黝黑青年微微一怔,隨即灑然一笑,不曾想這畜生區區通靈境一重天的道行,腦子卻好使極了,看吃不得便宜,趕緊開溜。
就這點抉擇,可比一般通靈一重天的妖獸強了不止一星半點,本想將這廝逼入絕境,做那困獸之鬥,先砥礪飛劍之術,再將其一身筋骨血肉賣給仙市,換些靈珠。
現在卻改了主意,想把這頭喚作‘星河仙牛’的妖獸降服,給自己看管洞府也太過委屈牠了,要是真有前途,他倒也不介意與其簽下‘主僕契約’,成為座下仙騎。
如此想著,掐了個法決驅雲不緊不慢的追去。
“柳師兄,柳師兄,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黝黑青年心中一緊,停下雲頭,轉頭看去,正見一位面如冠玉,正氣堂堂的青衫書生腳底生風,慌慌張張的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