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長得憨頭憨腦,很是壯實,背上揹著個虎皮包裹,左手抓著一柄長劍,右肩扛著一口冷豔鋸,走的還很精神抖擻,不時開心的嘿嘿笑出聲來。
原來是旁邊少年悠悠說來的趣事逗笑了他。
這少年身子有點單薄,面板稍顯病黃,臉上有著病態紅暈,看其精神狀況,好像是大病初癒。
腰間別著短刀匕首和一個水囊,揹著個簡易弓箭,兩手空空,倒很是輕鬆寫意。
正是在山嶺地帶跋山涉水了三日多,終於踏上一條官道的雲軒和黑小虎。
“阿軒,我餓了!”黑小虎的肚子咕咕叫喚。
“再走一會,要是再無人煙,咱們就烤肉吃!”雲軒莞爾一笑,從懷中掏出一節翠玉竹筒看了會又放了回去。
不用多說,此物正是包羅天下萬般學問的百草真經下卷。
當天夜裡,他和黑小虎把蒼鷹三雄的殘肢抬到離山洞不遠處,找了一處最是軟綿的土地,用兵器挖了個大坑,就此將三人下葬,生前不管有多罪惡,歸根結底,塵歸塵土歸土,入土為安,也算是給自己積了份陰德。
本想就此回去,見自己衣袖抬屍時被斷肢染了個血紅,現在還溼著呢,看墳塋前正好有顆枯樹,不由起了惡趣味,當即將那塊樹皮給撕了,黑小虎還以為他是要拿些乾柴回去積蓄,嘴裡橫叼著長刀二話不說就往樹上爬。
很難想象這麼一個胖墩墩的小子爬樹嗖嗖的,雲軒也是一怔,嘖嘖道:“人不可貌相。”
站在樹梢的黑小虎腿裡夾著長刀,‘呸呸’向雙手吐了口吐沫,嘴裡嘀咕道:“阿軒,你又把人看低了。”看了眼下邊望來的雲軒,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解釋道:“呃,阿軒,我可沒罵你。你不要多想。”
雲軒笑了聲不說話,這黑小虎對於背誦心法口訣是不行,可動手能力很強,最出奇之處在於某些時候就能冷不丁嘣出一兩句引人深思的話來。這些話,也許有些人一輩子都想不到,想不通。
回去的路上,懷抱一大捆乾柴的黑小虎問道:“阿軒,你寫了什麼字?”
“義薄雲天!”
“呃,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字?”
“會說就行了,字嘛,隨便畫幾筆就行了。你看這根樹,像不像個人?”
“本來不像,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了。”
“相由心生,字也是這個理!”雲軒哼著小曲,信口胡謅。
“那我回去看看,阿軒你先等等。”
“………”
……
……
……
回到山洞,把快要熄滅的火堆點燃,以石塊把洞門堵住,這一帶應該是已經被下了鍋的那隻大蟲的領地,前些時候很難在白天夜裡聽到豺狼虎豹的叫聲,搬些石頭堵住洞門以防萬一是在其次,多數還在於每當深夜時分的山風寒冷刺骨,彷彿已是寒冬臘月。
爬在石床虎皮上的兩人身上蓋著自蒼鷹三雄身上脫下的外衣當被子,二人仔細清算著這一小堆錢財。字不認識,但銀子打死也不能不認識。
二人也不知窮怕了,還是閒的沒事做。每拿起一個銅板都要吹一吹放耳邊,再用牙咬一咬,再仔細掂磨一二,互相驗證偽真。
須知,自人族興起的第一任大夏王朝伊始至今,銅文是最小最常用的交易貨幣,圓形方孔,銅文兩面從古至今基本都是那八個上古時期人們常用的‘甲骨文’: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要是你有兩個銅文,就可買一個小點的冰糖葫蘆,十個銅文也就是一個銅錢,能換三個又大又圓的,好看又好吃。
因這串錢的細繩自古被稱為‘貫’,所以為了方便攜帶和計算,一千銅文為一貫,如某一史書中就有記載:京城之錢累如萬,貫朽而不可校。因而,貫,又成了貨幣計量單位。
可能是錢串提起時往下垂吊的緣故,到了第二代王朝,也就是大唐王朝時,‘一貫’又被稱為‘一吊’。
一吊為一千文錢,那麼半吊自然是五百文,不滿串,不成吊,就給人貌似不成‘調’,不著‘調’之意,所以後來人們就用‘半吊子’來喻稱多種不好的人或事物。後又衍生出:滿瓶子不響,半瓶子晃盪。和:二百五。兩句俗語和某些歇後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