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三世達摩痛憶幾載人生路
白雲少劍喜結一段生死情
憤怒的北風,突然席捲著怨恨與自責,好似無數個白展飛的手掌,正在抽打著自己的臉頰;憂傷的彎月,灑下潔白而又孤獨的眼淚;周圍的樹木,也好像,正在集體為,即將失去生命的少劍默哀,嚓嚓的,流著冰冷的眼淚!
白展飛思前想後,走不出自己內心的陰霾。他覺得,自己對不起的人太多了,自己的委屈又是何等的沉痛?!萬念俱灰的他,把鋼刀順在自己的脖項之上,就要橫刀自刎:“爹!師父!展飛對不起你們!”在這個危急時刻,就聽到嘡啷一聲,鋼刀落地!隨之落地的,還有展飛那無助的眼淚,孤獨的手臂,和早已沒有了方向的意志。
就在展飛要橫刀自刎的時候,管得寬,一道電光,飛腳踢在展飛的手腕之上。與此同時,管得寬拽住展飛的脖領:“好你個臭小子,你這是要幹什麼?你以為你的死會換來什麼?能換來你永世的安寧?只能給你留下千載的罵名!白展飛!你以為,你死了,就會一了百了嗎?百姓當中,的確存在著大量麻木、冷漠之輩,但是大多數百姓是善良的,無助的,需要你的仗義俠心,飛霜為你,正在受著十月懷胎之苦,你忘了當初與她的海誓山盟?如果你就這樣的自殺,就是對百姓的不忠,對妻子的不忠;我暫且不提,你濟公師父,你展昭師父,為你的事情,前後忙碌,你這一死,他們在為誰忙碌著?如果你死了,你這是對,你兩位恩師的不孝;近日那麼多的孩子,被那個惡棍,折磨致死,而你卻不聞不問,自己解脫了事,你這叫不仁;濟公禪師已經告訴我了,百莽山上的頭領,盡數都已信任你了,即使不信任你,你就放棄他們?如若如此,你就是不義!你這一死好像解脫了,但你‘白展飛’這三個字,就會留下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千古罵名!難道,這是你想到的結果?”說完這番話,管得寬一把,把白展飛搡到地上,揹著手,轉過身,不再看他!
被自己的生身之父,如此的一番教訓,白展飛,想著自己這些年的過往,突然站起身來,來到管得寬的前面,再次跪倒,這一跪,沒有半點含糊,結結實實的與大地,有了一個沉重的接觸,大地也為之震撼!展飛揮灑著,感激與思念的淚水:“爹!孩兒知道錯了!知道錯了!”管得寬把白展飛攙扶起來,父子倆在月光與北風的包圍中,流下了多年的思念之淚,抱在了一起!展昭站在一旁,早就泣不成聲!
大概有一個時辰,三個人的情緒,都得到了一定的緩解。展飛就問:“父親,這些年您上哪去了?我和我娘,一直在等您,可是您就是不回來!後來,我展昭師父,把我帶著學藝,我娘也不知道去哪了?如果您在我們的身邊,從未離開,我想現在,一定是一個美滿的一家,我又何必招受這麼多的困難呢?”管得寬一聽,笑了笑:“沒有這些苦難,孩子,你永遠也長不大,沒有這些苦難,你上哪去找於飛霜這樣的好姑娘為伴呢?”展飛也笑了笑:“爹,您說的倒對,但孩兒還是想知道知道,您這些年的去向!”管得寬嘆了三口氣:“唉!唉!唉!人生多磨難啊!”
這管得寬到底怎麼回事呢?起初還得簡要的用上一點兒單田芳老師的評書,《水滸外傳》的情節。管得寬是玉面小達摩白雲瑞的兒子。他在給父親上墳的時候,被仇家追殺,這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步神拳無影掌,老劍仙,陶祿陶福安,出手相助,給他帶走,學習武藝。後來老劍仙與世長辭,管得寬又拜,瘋山人雪竹蓮的大徒弟,霹靂狂風水上浮舟諸葛元英為師。學藝已滿,奔走江湖!沒用幾年,他認識一位好朋友,就是水泊梁山上的好漢,鼓上蚤時遷。逐漸的,又與水泊梁山交往,為水泊梁山辦事!
後來,按《水滸傳》原著我們知道,宋江為了自己與眾兄弟能夠青史留冊,一力主張招安。主張這類事情,向來是有反對的,也有支援的。梁山有多半是反對的,但是怎奈是宋江主持山寨。招安以後,打大遼、攻田虎、滅王慶,幾乎未折損梁山好漢!唯獨攻打方臘,使得兩敗俱傷!有句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宋徽宗與蔡京、高俅、童貫、楊戩,得了些許時日的安寧與聲色車馬!可是,老奸巨猾的蔡京與高俅等人,怎能放過報仇的機會?又怎會安心梁山人在朝中的權高位重?想盡一切辦法,害死了梁山上在朝的大部分官員。個別的,如大刀關勝,是練習馬術之時,不慎摔在地上,被寶馬良駒踩死!總之,朝中已無梁山的一兵一卒。
轉回我著。
蔡京按著自己的計劃,害得朝中,已無梁山的一兵一卒,每天,是眼睛樂的跟兩朵菊花似的,銀須亂顫,一張老嘴即要咧到耳朵邊兒上,雙手沒有地方放,成天帶個破嗓子,唱著小曲,簡直有點兒失態了!家丁們都議論:“這是咋的了?要說以前,就是再高興的事兒,相爺也不在我們面前表露半分,這兩天咋這麼高興呢?”“誰知道呢?你也別瞎猜,弄不好,腦袋可就沒了!”“是!是!是!”家人們各幹各的事情,不再議論。
大概在十天頭上,高俅派專人密請蔡京過府議事。蔡京坐著大轎,不住的狐疑:“梁山已除,還有什麼緊要的事情,需要這樣著急的找老夫商量?”帶著滿腹的疑問,蔡京來到高俅的府前。高俅在此焦急等候,蔡京一見高俅如此心急,又親自等候,想必存在大事,所以讓隨從在門外等候,自己與高俅一併來到密室。
蔡京一看,童貫、楊戩都在。童貫、楊戩一看蔡京到了,趕緊站起身來,幾人相視點頭示意,都沒顧得上寒暄與恭維幾句,高俅就說:“相爺啊!大事不好了!”蔡京多少還拿著點兒官腔:“太尉,何出此言啊?”“相爺,雖然經過我們的努力,朝中已無梁山的一兵一卒,但是據卑職的密探訊息,梁山賊寇,在亂軍之中,大多娶了妻室,他們的孩子各有不同年歲,如果現不誅殺,日後長大成人,瞭解事情真相,必將報仇雪恨!不知相爺,現在有何決斷?”
蔡京一聽,一開始也是一驚,面帶愁容,沒有三秒,微微一笑:“哈哈哈,高太尉,童樞密,楊大人,不必擔心。想我四人,權傾朝野,手下爪牙甚多,而他們,不過是些,胎毛未褪,乳臭未幹的,小娃娃,和一些,只會穿針引線的婦女,有什麼可懼的?他們只是享受朝中糧餉待遇,朝廷並未派一兵一卒保護!或派各地心腹府縣官員暗地追殺,或派你我所識江洋飛賊悄然取命,這有何難?另外,不要忘了尋找各地民間的梁山餘孽,務必查證屬實,逐一對號!”高俅幾個人,一聽蔡京所言,無不拍手稱快,秘密下令誅殺!
單表一路。宋江喝了禦賜的毒酒,一命嗚呼。宋氏夫人抱著宋江的兒子,宋天讎,在宋江的墳前,哭的死去活來!哭完宋江,他們趕回楚州為宋江守制。但沒過半月,宋氏夫人已無半點在楚州度日之心,便命人收拾包裹,打點行裝,坐著馬車趕奔宋家老宅,鐵扇子宋清家中。書中暗表,這個宋天讎此時只是一個兩歲的孩子。
離宋家老宅,還有一裡路的某天正午,馬車還在行進中。突然在宋家馬車正前的左右兩側,斜刺裡,飛出數十個蒙面殺手,攔住了去路,也不搭話,亮刀就殺。宋家也有護院的家丁,自以為是宋江的家丁,必是有兩下子,也就都拿起了兵器,保護宋家母子。但,功夫這東西,光覺得是不行的,得真有本事,沒有十五分鐘,就被這些蒙面殺手殺了大半。其中一個蒙面殺手,帶著莫名的奸笑和兇殘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宋天讎母子倆!宋氏夫人把孩子抱的緊緊的,除了哭泣,連求饒都不會了!
就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殺手,身上一挺,栽倒在地!其他殺手,頓時一片慌亂,好像螞蟻在滾燙的鍋蓋上一樣,四處尋找,這不知方向的不祥之氣!正在此時,一個白衣少年落在當中,還未看出他怎麼出手,也沒有看見他的刀是怎樣出鞘與還巢,殺手們,沒了往日分贓不均的不合,團結的倒在一地。
暗表,這白衣少年,就是三世達摩管得寬,白繼忠。管得寬,當初一看宋江招了安了,大為不悅。在他看來,以前幫梁山做事,就是為百姓做事,但如今呢,宋江已經作了朝廷的官兒。再為宋江做事,恐怕就是為了,那個搜刮百姓,破壞正道的朝廷做事。所以管得寬,離開塵世,取了一個江湖女子為妻。白氏夫人不到一年,就為管得寬生了一個孩子,取名白展飛。就在管得寬,本想守妻教子,心灰意冷老在白家莊的時候,就聽到傳言,梁山赤發鬼劉唐的妻兒,被一夥蒙面殺手屠殺。管得寬心想:“雖然我不樂意與這朝廷同流合汙,但與梁山很多朋友,還是有著很深的義氣的。面對如此浩劫,我白繼忠咋能袖手不管呢?”這才告別妻子,在江湖上尋找救助梁山後裔。
也許是上天的眷顧,也許是管得寬的盡心,除了一些不知蹤跡的,如混江龍李俊的人馬,無處尋找,已故的梁山好漢的大半後裔,都被管得寬所救。這期間,費了多少周折,經歷了多少苦難,也許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每天寢食難安,茶飯不想,星夜飛身,暴雨行進,飛沙險地,荒郊持刀,這一切,決非一般人可以承受!如果沒有家國天下,與大義之心,又怎會有如此的胸懷與膽魄!
按照管得寬的意思,要把這些所救的孩子,全都培養成人,長大後,為先人報仇!但多數梁山好漢的妻子,只想歸守田園,不想,再捲入這是非的爭鬥場所!但由於陰差陽錯,這些梁山後裔,有的如盧星雲,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尋訪高人學藝,等其母亡故後,做著自己的事業!
真正拜師管得寬的,只有十一人:呼保義及時雨宋江之後,一劍指天俠,宋天讎;入雲龍公孫勝的義子,大德仙客,亂劍雨花俠,公孫雨辰;大刀關勝之後,一把青刀蓋玄天,從此關家第一人,關鶴關隨雲;霹靂火秦明之後,火中一帝,秦華良;雙鞭呼延灼之後,一雙鋼鞭降日月,呼延龍巖;小旋風柴進之後,愛字隨風,風流總管,柴茂田;沒羽箭張清之後,飛石聖祖,張錦勝;青面獸楊志之後,梅花枝頭一隻鳳,踏雪追風女秦瓊,楊玉衫;九紋龍史進之後,百龍鬧天,還我清明士,史銘心;神行太保戴宗之後,追日趕月無影劍,戴喣昭;浪裡白條張順之後,浪裡一舟賽千帆,百裡江河獨昆侖,張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