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媼也都周圍找了一遍, 才回來, 跪在她身側,道:“沒看見靈姬, 倒是看見了六皇子的乳母,那乳母說靈姬抄寫詩書,實在累極,病倒了,所以趙昭儀沒讓她來。”
王敘大腦快速運轉, 為何要讓青靈抄寫詩書呢?她可是太後派去照看六皇子的女官,她細想了想,道:“難道是青靈偷聽到了什麼訊息,被她們發現,所以藉故讓她抄寫詩書,實則把她囚禁了?”
“敘姬莫著急,等會兒到了未央宮,我讓人偷偷去一趟昭陽殿探探虛實, 若真被囚禁了,我們再想辦法解救才是。”
王敘輕輕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馮媼起身走開了,她還是心存了一些希望,又往後殿走去,希望能撞見昭陽殿的其他女官或家人子,她好借機問問情況。
走了一圈,還是沒有收獲, 走著走著,馮媼突然想起剛才六皇子乳母說的話,她說青靈特意代六皇子給皇太後寫了一份祭文,她靈光一閃,忙往前殿西廂存放祭文的地方擠去。
西廂只有兩個宦官在最後清對祭文,等會兒要端出去祭祀焚燒。
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宦者見馮媼進來,問她何事?馮媼取了串錢,偷偷遞了過去,笑道:“我是昭陽……”她剛想說自己是昭陽殿宮長範順常的下人,結果話沒說完,卻見範順常正往這邊走過來。
馮媼忙改口道:“我是懷畫殿王良娣宮中的馮媼,我們良娣寫的那份祭文,她想再添幾句話,所以讓老身來取,等會兒再送回來。”
那宦者知道王良娣是皇太後親侄孫女,忙答應了一聲,幫她從太子名下祭文裡尋找王敘的,馮媼則瞄著六皇子名下一摞的祭文卷軸,她一眼便看到其中一個的軸封顏色稍淺,猜想那必是青靈所寫。
眼看範順常越走越近,宦者又還沒找到王敘的,馮媼著急的不行。
卻見範順常突然被誰叫住了,馮媼急中生智,假裝一個趔趄,撞倒了六皇子案上的祭文,幾十個祭文卷軸散落一地,馮媼連聲道歉,忙蹲下把祭文卷軸逐一撿起來。
那年輕宦者白了馮媼一眼,也不好作聲罵她,只站在一旁看著她撿。年長宦者便罵了他一句,你的腰是彎不下來了?快撿起來!
馮媼趁他們不注意,把她看中的卷軸快速收進了衣袖中,一邊笑道:“沒事沒事,我來撿就成。”此時年長宦者已經找到王敘所寫祭文,馮媼忙拿了,連聲致謝,從另外一個門走了出去。
馮媼轉到偏殿,卻突然被人往邊上的房裡一拉,她以為事情敗露了,嚇的半死,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童墨。
馮媼這才領悟過來,道:“方才是你把範順常給攔下的?”
童墨得意向她眨了眨眼,“這裡沒人,快拿出來看看。”
馮媼拿出卷軸,展開來,童墨著急,一眼看到底,並未發現有何異樣。
馮媼卻抽了支銀簪,取過卷軸,刺開封布,挑開木製的軸封,童墨心急看了眼卷軸裡,空空如也,失望地搖頭。
馮媼卻握緊了手上一寸多長的小圓柱軸封,用簪子又剔開了一個不起眼的蓋子,從裡面挑出一塊寫滿字的白絹,馮媼展開來看了一眼,頓時變了臉色,童墨要看,卻被馮媼攔了。
事關重大,她得立馬稟告王敘。
前殿太常丞還在唸祭辭,王敘在原來的地方跪著,馮媼跪前去跟她附耳說了個大概,王敘有點發蒙了,她是有過懷疑的,看來,她心中懷疑之事,都要成真了。
但是,劉昭現在人在高廟,讓她如何通知他?等通知到他,估計已經來不及了罷。
王敘想起廖左是未央衛尉,他有權攔下所有進出未央宮的人,她轉身看了眼外殿,她的母親王夫人正跟著眾位外命婦跪在外殿大堂。
她對馮媼道:“讓童墨去問母親,三哥現在在何處?然後去找到三哥,讓三哥立刻去找未央衛尉廖左,讓廖左在未央宮門口攔住張放要送進宮的人。馮媼你到高廟走一趟,想辦法看能不能通知到太子。”
馮媼道:“諾。交給老身去辦吧。”
馮媼出來安排童墨按照王敘的吩咐行事,她則極速下了大殿,上了王敘的馬車,快馬加速往高廟而去。
又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天色才漸漸亮了。
殿內眾人都跪在原地休息,有宮娥端了點心讓大家充饑,王敘心裡暗自著急,不時偷瞄一眼跪在前邊的趙昭儀,趙昭儀神情談定自如,看不出任何的苗頭。
王敘身邊現在只有楊篙一人伺候,很多事她都沒辦法跟楊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