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裡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王爺好文采!遠在蘇州的我等就聽說王爺屬文倚馬可待,才思如泉湧,讓那外邦藩臣掩面而走。今日一聞這長短句,果然是如此啊!”前來迎接的蘇州刺史謝安道。
而一幹重臣如江南東道布政使王奇,轉運使裴賀等都對葉哲剛到江南東道首府錢塘就隨口吟誦的望海潮大加贊揚。而且看這些重臣的樣子和神態,並不像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誇贊,而是由衷的對自己的‘作’出的長短句的贊揚。
這下可把葉哲給誇的羞愧壞了。本來只是經過兩個多月的遊山玩水般的趕路來到了這煙雨江南,然後詩興大發又找不到合適的詩抄,就索性抄了一下柳三變的望海潮。沒曾想居然被一大堆文臣給如此誇贊,即使臉皮已經被千錘百煉如他,也難免感覺到有些羞愧。
但隨機一想也就明白了過來,柳永這首望海潮確實是佳作。對錢塘的描繪確實是淋漓盡致。
“王爺別看錢塘如此繁華,我蘇州自然也不差,早就聽聞王爺尤愛蘇州之園林。我謝家上下早就掃榻以待王爺。”謝安現在是在葉哲的舅舅的角度說話,自然可以邀請其去自家。
“舅舅厚愛,哲盛情難卻,待到後日出發去蘇州,自然少不了帶薇兒回門。那時候自然少不了叨嘮了舅舅一家。可別到時候嫌棄哲啊。”葉哲開玩笑的道。
“那裡那裡,殿下能來寒舍那是蓬蓽生輝,闔家上下高興還來不及。早在殿下來之前我那在京城的弟弟就來信,要我等好好招待殿下呢。”
“那就麻煩舅舅了。”葉哲見此也不在多客氣,主要是他的古文功底也就是這個水平了。多說下去怕是要力不從心。
因為江南地區氣候溫熱,土地肥沃,百姓富足。因此有多餘的錢財送小孩讀書,以求得耕讀傳家,或是鯉魚龍門那更是再好不過了。所以當地文風之盛遠超國朝其他地方。而以詩文傳家的謝家就更是了,聽謝薇說不僅僅是說話,就連吃飯走動見禮,謝家內部都是有十分嚴格的規定的……
這讓葉哲可如何是好,沒穿越前看著漢服很漂亮,古人行禮很優雅。穿越之後才知道雖然漢服依舊很華美,行禮依舊很灑脫。但是,學這個是要時間和耐心的!
入鄉隨俗嘛,無奈之下,葉哲也只好敷衍的學一些。應付應付普通人沒什麼問題,但是和這些大家族的人一比,那就簡直沒法看了。葉哲有時候覺得自己根本不像一個皇室教育下的皇子,更像是一個啥都不會的人。後世那快節奏的生活讓他即使穿越了也很難融入這個還依舊存有魏晉之風的古代。而某些鞭子戲更是讓國人覺得那些張口稱‘奴才’言必‘跪下’這樣才是古代的封建社會!
葉哲自從來到這個古代之後就愛上了這裡。並不是因為他皇子的身份可以讓他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是純樸的民心,勤勞的百姓以及那盛世的雲煙。不然接受了後世民族融合教育的他也不會提出那樣近乎種族屠殺的建議。那是讓一個民族還未屹立於世界就被打的永世不得翻身的建議。
就比如現在跟著他一起來的夷族殘餘。
這次臨出發之前,他才想到了這些在礦井裡日夜工作的夷族族人。本來他打算讓他們就這樣一直為國朝效力致死以彌補他們犯下的過錯的。
但是在看地圖的時候他一不小心瞄到了日本。然後他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日本的石見銀山。因為礦脈位於石見國東部相當於今日島根縣大田市大森地區的中央位置)而被稱作石見銀山。
根據《石見銀山舊記》一書所載,早在1309年延慶2年)時周防國大名大內弘幸往訪石見國時,在參拜北鬥妙見大菩薩之際便有采銀的紀錄。現在差不多是唐朝中期的樣子,如果一切都沒變的話,那銀山自然還是在那裡。那這樣的話這些夷族就可以去日本幫國朝挖銀子,至於他們會不會去禍害日本人,那誰管的著。
什麼,大周派人過去挖銀子日本人會不會有意見?想什麼呢?如果說大周知道日本的礦山內的含銀量,那日本以後估計連明治維新的機會都沒有了。資本和封建相結合的力量會壓榨幹淨日本最後一絲崛起的希望。從而讓他們永遠成為大周的礦工。
這次葉哲帶來的夷族就是試一試水的。畢竟以現在的航海技術,大周百姓的命可精貴了。本來人就不怎麼夠……
當然,這些都是葉哲這兩個月內考慮的。而且計劃制定的有點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回蘇州的吳王府以及拜託這些盛情難卻的官員。
要知道,他才就到了錢塘這麼一天都不到,就已經接到了不下十數份來自頂級貴族和當地高官的請柬。
其中,赫然有他越王叔的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