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江上次來了之後,本來是隔日走的,沒想到夜裡就發起燒來,幸而府裡不缺大夫,一檢查兩只大腿都磨爛了,發炎導致了發燒,這下走不成了,只好留下先養傷。
聶墨過去的時候,他正在拆紗布。
“藥是好藥,傷口已經結痂了。”
聶墨見了也沒客氣,“把夫人進府之後的事一點不落的都說一遍。”
才說完,就見聶江臉上似有難色。
聶墨見狀臉色陰沉了起來,眼光要挾似得落到了聶江的傷腿上,“聽說南朝的劉邕性喜食痂,感其味似食鰒魚……,也不知真假……”意猶未盡。
聶江嚇得連忙拿紗布蓋住自己的傷腿。
他雖然進府當頭回家睡的,可府裡發生的事都沒落下,尤其是三姑奶奶在府裡動了胎氣的事。可第二天一大早,老夫人便將他叫了去,囑咐他不可亂說話……
聶墨笑著伸手按住他的傷腿,“忘了誰是你主子了……”
語調邪魅,大為纏綿。
可聶江嚇得一動不動,慌忙道,“奴才正在想怎麼說!”
聶墨這才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腦袋,“你記住,就算我給你脫了奴籍,你也還是我的人!”
霸道總裁範兒一覽無餘。
可聶江只覺得瘮得慌。
府裡的事他沒敢往深處想,但影影綽綽的,也知道有些事不大好,否則老夫人不會將管家的事接到自己手裡。
他雖然之前答應了老夫人,也保證不亂說,然而二爺是誰啊,他就是死一百次也不敢忘記二爺的兇殘啊。
他苦笑著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絲不茍,沒有任何添油加醋。
可就算只有這樣,聶墨的眼神已經很不善了。
聶墨好歹是個通判,推斷能力不亞於福爾摩斯,只聶江說的部分事實加上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動作,就夠他把整個事件的真相都搞清楚了。
聶江說完就覺得屋子裡越來越冷,他的手悄悄的拉過被子想蓋住自己的“殘”腿,被聶墨的一聲哼嚇的一抖,正好碰到傷處,痛得他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可惜他這種醬油黨,註定得不到男主子一絲半縷的關懷。
聶墨則是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扭頭就走,轉到小廚房,拿了把蹭光瓦亮的菜刀就沖到聶潤屋裡。
聶江拖著殘腿,只來得及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高聲道,“二爺,真不管大爺的事啊!”把那句“大爺可是您親兄弟”的話給嚥了回去。
聶江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這要是聶潤有個三長兩短,他這種,就算說的是實話,也鐵定沒有活路。
他總算是千真萬確的確認了,二爺心中,絕對是夫人排第一,其餘的人等,不是另起一行,而是另翻一頁啊!
幸虧聶墨也沒有理智全失,丟了菜刀,氣哼哼的坐到一旁。
語調陰冷的說道,“你怕什麼,我不會殺他,頂多把他閹了。怎麼,允許他媳婦害人,不許我動刀啊?”
聶江怕他再問,自己到底是誰的奴才,忙道,“幸虧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也虧了夫人循規蹈矩守孝之心虔誠……”聶墨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抬腳踹他,“原來你也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啊……你怎麼不繼續裝傻充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