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瑩卻突然不說話了,木呆呆的看著怎生身後。
怎生突然心領神會,瞬間如開了任督二脈,六感通靈的說道:“不過龍虎衛只負責守衛皇宮安危,像這樣的小事,狗有狗道貓有貓道的,這宮裡這麼多人,想使壞的話,總能鑽了漏子。”
又自言自語道,“不過龍虎衛向來厲害,這事被他們接手,一定能盡快的找出壞人叫他們伏法的!”賣人進青樓,簡直喪盡天良。
她說完沖藍瑩擠了擠眼睛,藍瑩這才反應過來給路平行禮,“見過世子爺!”
怎生臉上擠出一個笑轉身,“世子到了,怎麼也不叫人通傳一聲,我失禮了。”說著偷偷抬眼打量路平的神色,打算如果一旦他逞兇的話,立即轉身逃跑。
路平身穿龍虎衛的錦衣,臉色黑裡透紅,也不知是不是被宋太後罵的,扶著劍的手青筋乍起,怎生心裡打突,全身的細胞都擺出了一個隨時準備潰逃的架勢。
“走到這裡,正好碰上了郡主。若是通稟了,也就不能知道郡主如此看得起我龍虎衛了。”
路平說著話淡淡的施了一禮,“路平,見過郡主。”
怎生心裡怪他神出鬼沒,嘴裡還要客氣著,“您貴人事忙,我就不打擾了。”
不料路平伸手擋住她的去路,“在下正好有事要找郡主。”
怎生回頭看了藍瑩一眼。藍瑩正盯著路平的手天人交戰,打,她是一定打不過的,不過,她手裡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寶,從濟州回來的時候,二爺曾交給她一瓶毒煙,拔開塞子扔過去,能毒倒一頭大象,可現在夫人離路平這麼近……
她怕自己殺敵一百,自損二百五啊!
路平顯然也沒將藍瑩看在眼裡,他自顧自的走到涼亭,根本篤定怎生主僕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怎生心裡氣啊。
自己罵了他四個字,卻也說了一籮筐好話,這事說起來還是自己虧了。
她心情極其惡劣的闊步走到涼亭上。
旁邊的小宮女忙把手裡拿著的錦墊給她鋪好。
當然,路平是沒有這待遇的。
路平見她隔著桌子坐在自己對面,粉腮微鼓,比之前剛進京的時候多了些肉,看著真是人比花嬌,一時有些心癢難耐,慌忙垂首握拳在唇邊咳嗽一聲,然後才道,“我有事要跟郡主單獨說。”
這話不假,他捱了太後一頓罵,不過總算進了壽安宮的大門,也沒有白來一遭的道理,正想著跟她說兩件事呢,結果就聽見她罵他活該。
怎生理虧,低聲道,“世子有事請講。”
路平少年天才,自打成年之後,鮮少有人罵他,當然,他做事冷酷非常,也不是沒有罵的,可後來這些人都死了,到了近年,連父親母親都極少說他。
怎生那樣罵他,他開始也覺得生氣,可後頭又覺得竟然有點甜蜜,回想過來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犯賤。
心裡還是有點怪怎生的,聶墨有什麼好?聶家有什麼好?非要嫁過去。
他自己則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樣一直致力於給聶墨戴綠帽子的行為也是不道德的。
“那個宮女是皇後娘娘安排的人,沒想到她膽大妄為,竟妄圖魅惑王爺,王爺只是命人將她打了幾板子,並沒有打死,不料叫宮裡的一個大太監料準了時機,當死人運出了宮……”
大白天的,怎生硬是打了個寒顫。她以前沒覺得內宮可怕,直到今日,才明白,可怕的不是內宮,是宮裡頭的人心,吃人的也是這人心。
路平見她怕了,又有點不忍心,覺得自己不應該為了替自己分辨將事實告訴她……
見她面上漸漸浮起粉紅,還以為她是怕的,忙道,“郡主不用害怕,些許小人,我已經處置了。”
正打算說兩句類似自己確實失察的話,就見怎生雙手按著石桌站了起來,低聲道歉,“剛才是我冒失,錯怪了世子了。”
路平壓根兒沒想到自己能得到她的道歉。
他一下子也站了起來,伸開的雙手差點就落到她的肩膀上……
亭子下頭,藍瑩手裡拿了一塊板磚,緊張的牙關緊咬。
好在路平很快就收回了手,剋制的放到身邊,“郡主請坐。”怎生卻沒發覺他的內心活動這麼複雜,她也不兜圈了,開門見山的問道,“世子知不知道是誰給黎王進的讒言,說他不是太後娘娘親生的?我那日問了娘娘,娘娘說是呢。她老人家親口說生了我們三個……”
還說生我特容易,像屙shi一樣簡單……路平愕然,他原本都以為黎王確實不是宋太後親生的了,沒想到這怎生竟然問了太後,茫然過後,他立即抓緊了僅剩的一點智商問道,“您是怎麼問話的?”別上來直接問啊,這樣太後娘娘這種老薑,肯定
不會落下把柄啦!
或許是路平的語氣太過看不起人,反正怎生聽出來了,也看出來了。
她心裡就有些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