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實際情況,比大家想象的都嚴重。
有一日醒來,他的記憶甚至開始錯亂,忘記了二皇子三皇子已經去世的事情,命這兩個人進宮侍疾。
福德既不敢刺激他,說兩位皇子已經死了,又沒法子真給皇帝找了兩位親王過來,只好打發人出宮去請聶閣老。
不料,聶閣老還沒到,黎王倒是先進宮了。
雖然皇帝病了,可福德還真不敢替他做主,只好不甚情願的稟報了,指望皇帝能夠拒絕黎王。
可惜皇帝這會兒聽不到福德的心聲,命人傳了黎王進宮。
黎王見面倒是說的還算中聽,“陛下氣色比前幾日好多了,想必離大好之日也不遠了。”
皇帝抬手揮了一下,“老了,不行了,朕生了病,老二跟老三也不來看朕,這兒子還比不上弟弟呢……”
黎王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福德。
福德恨不能將黎王的耳朵捂住,可他怕什麼,偏要來什麼。
“陛下想必忘記了,二皇侄跟三皇侄去歲因為爭一個歌姬,得了風寒,病故已經快一年了……”
就這一句話,皇帝硬生生的嘔了血出來。
福德也顧不上黎王,扶著皇帝喊人。
蘇神醫這幾日都在宮裡,聶閣老幫他在太醫院掛了個號,穿一身平常太醫的官服,來的時候正好跟離開的黎王碰了個對面。
黎王笑道,“這位太醫倒是不常見。”
蘇神醫雖然不懼他,卻怕麻煩,只拱手行了禮。
黎王又道,“陛下玉體要緊,太醫快快過去吧。”主動避到路邊。
當夜皇帝就病危不行了。
蘇神醫雖然是神醫,可畢竟不是神仙,沒法子起死回生。
聶閣老早先應承了聶墨不管皇帝的病能不能治好,都要保全蘇神醫,所以在發現皇帝確實沒法救治的時候,他便命人悄悄將蘇神醫送出宮門,一路快馬加鞭的往南邊去。
黎王一反從前的溫和,在朝堂上強硬的要求容郡王回京奔喪。
“容郡王是先帝生前唯一的子嗣,先帝病時不見他在榻前侍疾,父親亡故難不成也不回來奔喪麼?莫說東突沒有起兵,就是東突真的起兵,那也比不上先帝的喪事要緊!”
容郡王若是此時回來,總不能帶兵進京城,這就給黎王有了下手的機會。聶閣老自然不願意黎王得逞,先不說旁的,就黎王這等人,目無法紀,陰鷙毒辣,若是當了皇帝,也難是百官之福,萬民之福。何況,他既然已經在當初幫了容郡王,就不會轉而投到黎王一方,因此在朝
中力主請容郡王緩歸。
“容郡王帶兵出擊東突,原因諸位臣工也已經知曉,實在乃是東突欺人太甚。
若不是他們帶進疾病,兩位親王怎麼會年紀輕輕的殞命,當然這期間也少不了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可東突終究是禍根。
趁著東突去歲大旱,一舉攻破他們的城妨,使得他們無力再來騷擾我國邊境,是先帝在時便定下的策略,如此方可保我大周邊境十年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