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後正在玩葉子牌,見了她來,這牌自然就聚不成了,“你們郡主上輩子該跟葉子牌是親戚。”
底下的人自然奉承,“可不是麼,這牌到了郡主手裡,就跟通了靈一樣,還有呀,咱們心裡怎麼想的,郡主彷彿全知道了一般。”
宋太後見怎生神情怏怏不似開心,揮手退了眾人,問她,“怎麼了,早上沒吃飽,還是沒睡夠?”
“不是,是您女婿被外放,這麼突然,我有些捨不得您……”
宋太後松一口氣,“當你有什麼事兒呢!不外放,你這肚子一天大似一天的,你想在京中生産啊?”
“我去莊子上住著不見外人還不行嗎?”“天真!你是皇帝親自封的永寧郡主,你閉門謝客總有個理由,若是用生病當藉口,女眷們豈能不去探望?若是用懷孕不見人為藉口,到了日子你生孩子也得折騰一番吧?到時候動靜大小也不是你能做主的
,你還能瞞天過海不成?”
怎生扁了扁嘴,“您給我的那些嫁妝我還沒仔細看看呢,這就走了。”
“又不是不回來了!你生了孩子過一年就回來,一個一歲三個月的孩子跟一個九個月的孩子也差不多,到時候你們只咬定了孩子九個月大,誰還敢計較這個不成?”
又嘆氣道,“生個閨女吧!我本來喜歡小子的,可這頭一胎,我怕你公公婆婆有什麼想法,生個閨女,嫡長女養大了找個人家出嫁也就好了……”
怎生本來悻悻,被宋太後三言兩語搞得頭暈,“您想的真長遠!”
宋太後白了她一眼,“長遠有什麼用?你還不是嫁給聶墨?”
濟州現在的知州方九章是俞虹生在世時的好友,俞虹生喜歡他的兒子方澤,當時還說了若是生個閨女,就招方澤做女婿,自己當初說什麼來著?
“我的閨女自然要找個自己喜歡的嫁!”
結果不幸被自己一語成讖。
她忘了一點,閨女喜歡的,不一定當父母的也喜歡。
不過現在已經木已成舟,說什麼也晚了。
“那還不如三年後回來,到時候孩子更看不出年紀來了。若是中間有事情回京,我自己回來就成了。”
宋太後蔑視,“你能有什麼事情回京?”
怎生認真道,“您的生辰啊!”
宋太後沒再說話,唇角微微上翹了一下,又趕緊的扯平了。
怎生在心裡又默默加了一句,公婆的生辰好似也得回來吧?否則單送了禮物有點顯得薄情啊……只不過到時候若是被母後知道了,不曉得會不會吃醋生氣……哎!自己太重要了!她默默的裝逼的想到。
聶墨匆匆的在吏部交接了上任的東西,幸好濟州離京城不算很遠,快馬三四天的路程,辦完了手續,他輕輕的鬆了一口氣,能外放離開京城是再好不過的了。
原本為了孩子,掩人耳目的法子他也想了幾個,可都不如這樣外放帶著怎生出去好。
看了看天色,也不管離約定的時辰還早,就命車夫掉轉車頭到宮門處等怎生。
結果剛到了門口,就被守衛的侍衛恭恭敬敬的請了進去。
壽安宮聶墨不是頭一次來,不過今次來的待遇較往日提高不少,他等在遊廊上等召見。
等待的時候,就覺得世道神奇。
他若是早知道怎生的真正身世,說不定就沒有當初那種魔障似得孤勇了。
進了殿,怎生已經站在門口,見到他,兩人相視一笑。
宋太後沒跟他寒暄的念頭,等他行了禮,便直接問到,“你有什麼打算?”“昨天晚上從父親那裡得知要外放之後,兒臣就找了家奴準備,今兒一早他們帶著銀子動身去了濟州,隨行的還有一位曾經在濟州生活過的師爺……,臣母的意思是幹脆在濟州買一處宅子,兒臣也是這樣想
的,自己家的宅子不管是改建或者擴造,總是便宜些……”
聶墨知道宋太後關心怎生,便撿著跟怎生相關的事說了,又道,“也不單單是宅子,兒臣還叫那師爺多多結交些士紳,瞭解一下濟州跟咱們京中的區別,免得去了之後兩眼一抹黑,做錯了事被人笑話。”
說是結交士紳,其實還是結交那些衙門裡頭的官差,不過是當著太後的面說這個,顯得太奸猾,所以他才說了士紳。
宋太後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見怎生的目光自打他進來就沒離開過他,暗忖這人老成奸猾了也有好處,遇到事情總是能想出法子來,若是換了怎生,哼,還在擔心自己的嫁妝呢!“上任不著急,總要等著你們住滿了月份再走不遲。”婚俗裡頭有一項就是新人成親滿一個月的時候一定要同睡在成親的婚床上,否則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