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仨不速之客,怎生這頓回門飯吃的糾結,俞母也不多留,待過了午立時使人催著前頭散了宴席,好送他們兩口子回去。
麼生在席上聽見俞母面前的婆子來催,便嘟囔道,“我還沒跟我姐說上話呢。”
路平聽了這話,嘴唇動了動,他也沒跟郡主說上話呢,郡主可是說了要認他做兄長的。
聶墨其時已經被黎王灌得眼中含水光,看也沒看路平,便對麼生道,“那咱們一起去見你姐姐。”
麼生點了點頭,兩個人攜手就往內院走。
聶墨到了後頭,正看見怎生依靠著俞母正在撚了花生往嘴裡放,連忙道了一句,“岳母,花生發幹,這個太醫說不叫她多吃。”吃多了不僅不消化,還容易便秘。
別看蘇神醫整天瘋瘋癲癲的,可他的話聶墨是信的十成十,尤其是於醫道上,從來不打誑語。
俞母一聽立即拍開怎生的手,“我說你回來怎麼就要這個吃,敢情是想吃了解饞啊!”
花生是用糖霜炸得,又甜又脆,可不是吃了還想吃。
俞母見怎生不長肉,也有點發愁,便問聶墨,“這個少吃點沒事兒吧?”
聶墨忙道,“沒事,就是吃多了不大好。一天吃個半兩不要緊的。”
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到怎生身上,就是麼生也道,“半兩也就一把吧?”而後毫不客氣的問,“姐,你吃多少了?”
怎生拍了拍手,教訓不了聶墨,還不能教訓弟弟麼,“怎麼跟姐姐說話呢,沒大沒小的,是吧,娘?”
俞母卻不幫腔,反而訓斥道,“以後再這麼任性妄為,看我不拿板子敲你!”
怎生覺得面子裡子都沒了,恨恨的看了一眼聶墨。
俞母便大聲咳嗽了一聲,她才站到聶墨旁邊,聶墨則不計前嫌的拿出帕子,將她唇角的芝麻粒兒給抹了。
俞母看聶墨順眼,這會兒便覺得他體貼又溫柔,對了怎生繼續道,“你從前也讀了女戒女則的,這夫君謙遜明理,你也要聽話懂事才行。聽說你婆婆也是極為慈和寬仁的人,你更應該孝順恭敬謹慎……”
親孃老子要是單獨對自己這麼說話,她還能聽進去,可面對了聶墨說這話,怎生就覺得心酸難受。
一時間屋裡的空氣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聶墨沒料到俞母會說這一番話,連忙道,“母親這樣說,璟允真是無地自容了。母親跟父親能將怎生嫁給我,便是我的福氣,我感激二老還來不及……”說著竟然哽咽了,撩了袍子跪到了俞母面前。俞母這會兒也顧不得別的,忙起身相扶道,“你們夫妻恩愛,相互扶持,便是對父母最好的報答,行了,我曉得你心疼她,只是她從前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這又懷了身孕,我也是
擔心她沒大沒小的……”
聶墨立即笑著打斷了俞母的話,“我父親母親都很喜歡怎生,您跟岳父就放心吧。”
他跟俞家女眷在後院其樂融融,前頭就不怎麼祥和了。
這內院聶墨麼生能進,黎王等人就不能進了。
聶墨跟麼生走了,路平眼巴巴的瞅了一會兒,回頭自己又倒了一大杯酒,仰頭飲了。
俞父老實巴交的,餘承安琢磨著自己也不能撂挑子讓黎王擠兌俞父,便上前勸了黎王重新坐下,又親自斟酒,當然,給黎王斟酒,也沒有落下容郡王。饒是如此,黎王還酸了幾句,“這麼多年,母後可從來沒這麼疼疼我跟皇兄,呵呵……”又轉了頭,眼神迷離帶了蔑視的對容郡王道,“當然,你就更沒有份了,別看太後親自養了你那麼多年,你娶王妃的聘
金可是內務府出的,我郡主妹妹出嫁,那嫁妝可是母後攢了多少年的好東西,說是金山銀山也不為過!”
俞父嗆了一口酒,餘承安也是頭一次聽說,不禁張大了嘴巴,太後娘娘肯定有所賞賜不假,但把自己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怎生……
容郡王眼神暗了暗。
席間也就只有路平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