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俞母陪著怎生回屋,娘倆坐在一起說私房話,俞母道,“一眨眼你也大了,懂的也多了……”知道一大些兒事情了。
怎生點了點頭,相當有自信的道,“是吧?我也覺得自己成熟了很多。”
俞母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怎生已經沾沾自喜的說開了,“弟媳婦一定要找脾氣好的,模樣次一等沒關系,反正麼生已經夠俊了,生出的小孩不會醜到哪裡,但要是給我找個脾氣不好的弟妹,到時候我回孃家,別再被人家趕出去。”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直接暴露本性無疑。
“哎呀,你快住嘴,越說越不著調。你現在膽子倒是大了,啥話也敢往外禿嚕。”俞母簡直受不了,拍了她的手一下。
怎生閉起嘴巴悶悶的鼓一口氣又噘著嘴噴出來。
俞母見她老實了,才不放心的問,“太後娘娘真的會管啊?”
“當然不會啦,我那是搬出來嚇唬嚇唬爹的。一個男人娶倆老婆,太不像話啦!”又不是猩猩猴子,一隻公猴王擁有無數的母猴,問過母猴們樂意了沒有?
“好啊,你敢嚇唬你爹,我這就去跟他說!”俞母挑眉道。
怎生這才老實了。
俞母則半信半疑的走了,宋太後的思路詭異,怎生的話,俞母不敢全信,但是有一點她想好了,將來麼生生了兒子,先過繼給大哥,當然過繼之前得託怎生往宮裡遞句話兒……
反正她已經是打定了主意將宋太後當大嫂尊敬了,雖然宋太後保養得宜,看起來比她還年輕。
日子忙忙碌碌,這不過是些小插曲。
很快就到了九月十八這正日子,聶府上下張燈結彩,正門大開,府中除了紅布紅綢紅燈籠,更引人注目的是無數的鮮花盆栽次第綻放,闔府眾人皆喜氣盈盈。
老夫人把自己身邊的兩個一等丫頭八個二等丫頭借到荔園,人人一身俏麗的品紅色裙裝,臉上洋溢著笑容,聶墨已經說了,若是討了郡主歡喜,一人賞十兩!
老夫人身邊的如月季石榴等人已經成親被打發了出去,有那心思活絡的想趁著這個機會進府討個差事,都被新進府的一些給齊齊的排擠了出去,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聶江幾個的功勞。
二爺恨不得府裡人手都換一遍才好哩!
現在荔園裡頭幾個知道實情的無不忠心耿耿的期望著郡主進門,到時候一定爭先恐後的抱住郡主的大腿,免得一不留神就被二爺給滅了口。大夫人最近老實了許多,可同樣的也少拿主意,老夫人只以為她是不樂意得罪郡主,也不難為她,不過這樣一來許多事情就不得不親手操持,幸虧還有倆妯娌,二老夫人帶著聶鈺的媳婦也過來幫忙,三老
夫人也不閑著,除了日常伺候太夫人之外,又領著人多在園子裡頭巡查,免得有不開眼的進來亂闖。永寧郡主的嫁妝已經送到,就擱在荔園裡頭。
聶墨出發迎親,三個老夫人倒是湊在了一起,“今日之後,可算是了了一樁大心事!”
“大嫂可別躲清閑,謙兒年紀也不小了,還有清兒,漣兒,都到了要說媳婦的時候,這京中的閨秀大嫂知道的比咱們多,您是大伯母,責任重大呢……”三老夫人笑道。她今兒穿了一身十樣錦的淺水紅窄袖長衫,外頭罩著一件淺紫菊花刺繡鑲邊緋色對襟褙子,沒有搶老夫人這個正婆婆的風頭,笑容滿面的說著話,並不清楚這要進門的郡主便是當日聶墨房裡那個小小的通
房。
二老夫人倒是從大夫人不同尋常的表情中發現了一點端倪,但覺得大夫人從來是個別扭人,許是見郡主嫁妝多嫉妒,便也沒往心裡去,笑盈盈的附和著二老夫人的話。
說起來聶墨是挺厲害的,不知道怎麼就在皇上面前掛了號,又被賜婚,有不少不知情的人都猜測這是太後瞧上了聶墨,才讓皇帝下的賜婚聖旨。老夫人正要說以後侄子們的事都交給兩個媳婦,卻突然想起聶墨說的怎生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的事,便只得先無奈的應下,“身為伯母,責無旁貸,可你們當親孃的也別縮著,我瞧著鈺兒媳婦就極好,人漂
亮,笑的也甜,叫人看了就歡喜。”
說起這個,二老夫人就得意,“是吧,這日子還得他們年輕人自己過。咱們也都是過來人。”選兒媳當然要找兒子喜歡,旁人見了也歡喜的。
正說著話,有丫頭匆匆進來噙著笑稟報,“大老夫人,二老夫人,三老夫人,二爺出門去迎親去了!”
聶墨迎親,選的時辰也是欽天監按照兩個人的生辰八字精挑細選的。怎生這裡,族裡的女眷當初被發賣的多,境遇各有不同,因此極少有俞氏的女眷過來應酬,同齡的就更沒有了,文遠伯夫人大概想到了這一點,天才微微亮就領著自家的閨女,小孫女等過來陪怎生,再就
是怎生舅舅家的幾個表妹也在昨日便到了,雖然平常沒有玩在一起,可彼此見面倒是不怎麼生疏,談論著衣裳首飾等等,有好奇的,也問些宮中的生活。
怎生的表妹小瑤就問,“姐姐,聽說皇宮裡鋪地用的都是金磚,牆上是用夜明珠嵌起來的,是真的嗎?”
聽得幾個丫頭個個偷笑。
今日是怎生的大喜日子,她們亦與有榮焉。
麼生聽了慶利說大姐夫已經出發,飛揚炸毛的沖到怎生屋子外頭,大叫,“姐姐們,照規矩攔門那一關可要你們出力了,不能叫我姐夫輕易的把我姐娶走啊!”
屋裡的幾個少女頓時來了精神,文遠伯家的小姐大概參加的多,知道些規矩,這會兒就說了,詩詞歌賦,再就是射禮,或者投壺,總之,“新郎不擅長什麼,咱們就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