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墨已經站起來扶住文遠伯了。
文遠伯一聽太後娘娘宣召,瞬間酒醒了一半,略搖晃,卻沒失態。
有聶閣老先手,其餘的如同路平等人雖然明白聶閣老的醉翁之意,卻不能再上前獻殷勤了。
戚國公更是念叨了一句老狐貍。
殊不知,聶閣老也是被逼無奈。
他這兒子,簡直就是個孽障,生來就是給老子娘添堵的。
這媳婦還沒娶到手,就這麼目中無父母兄長,若是娶了媳婦,還敢指望他能變好?
只是到底是自己生的,雖然無奈,且那丫頭又早已成了聶墨的人,當父親的少不得要費點力氣。
聶閣老打定主意,一等聶墨成親,就把他們兩口子踢到天邊,眼不見心不煩。
聶墨不管這麼多,只等皇帝允準了,便小心翼翼的扶了文遠伯出門,惹得文遠伯一個勁的低聲道,“賢侄,老夫能走。”
聶墨微笑著,只裝個憨實的樣子來,卻把文遠伯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文遠伯進了壽安宮,聶墨道,“伯爺一身酒氣,不若先在外頭討一碗醒酒湯喝,也免得太後娘娘生氣。”
文遠伯深以為然,掏出帕子擦了擦汗水,由衷的感謝到,“那就有勞賢侄了。”
聶墨先扶了他坐在走廊椅子上,然後笑著恭聲請了一位太監近前說話,把文遠伯受太後召見的事說了,那太監忙去小廚房要了一碗醒酒湯,文遠伯喝了,又過了半刻鐘,總算是清醒了。
聶墨這番心意沒有白費,文遠伯再不提叫他回去的事,恭敬的請了殿外的宮女稟報。
怎生聽說“翰林院庶吉士聶璟允”的時候,神情一呆。
宋太後垂眸,“怎麼還帶了個外人過來?”
文遠伯請罪道,“太後娘娘恕罪,臣不勝酒力,陛下命聶家賢侄扶了臣一把。”
“是嗎?都起來吧。”
聶墨的目光只在地上流連,除了起頭請安的那句,再沒有旁的話。
怎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太後。
心中有點高興。
文遠伯說了聶墨幾句好話,連聶墨討醒酒湯的事也說了,可宋太後只一句“是嗎?”就打發了。
怎生不敢不乖,她老實了。
她想不想跟聶墨在一起?當然是想的。兩個人親親熱熱,能坐在一起緊挨著,說些廢話也不會嫌煩……
但她又確實不敢為了聶墨忤逆太後。
不光是宋太後太強勢,還是因為她的親生父親。
怎生總覺得,既然父親已經不在了,那她要代替父親對宋太後好一些。
那種好,不光是子女孝順父母的好,還有一種抱著彌補的心情,想哄宋太後開心永遠歡樂的思想。
怎生年輕,愛情觀簡單純粹。她原本站著,現在則走到了宋太後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