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在殿內見怎生出去,也放鬆下來,故作緊張的摸了把汗,“妹妹這葉子牌如有神助,可算是出去了,再不散了牌,我今兒能輸得走不出宮門去了。”
宋太後笑而不答,吩咐蓓藍洗一盤子水果過來。
少頃,蓓藍不僅送了水果,還送了兩柄奇怪的刀具,黎王好奇的拿起來,“這是何用?”
太後已經摘了護甲,親手拿了一把削皮刀,又取了一隻新鮮甜瓜,輕輕鬆鬆的削起皮來。
黎王恍然,也取了一把刀,不過兩下就用順了手,喜道,“此物甚妙,母後這裡果然處處透著不凡。”
又問,“可還有多餘的?兒子也拿回去,讓府裡那些沒見識的都看看。”
太後道,“這是怎生想出來的,工部做了出來,送了一百把進來,現在聽說禦膳房的大師傅都用上這個了,你要便送你十來把。”
黎王咋聲,“妹妹竟然有這天賦,了不得了不得。”眼睛一轉,“這倒是個好買賣。”
太後笑,“你個眼皮子淺的,什麼買賣不買賣的。這東西沒用技術含量,又不似鹽鐵可以獨斷,你就算開鋪子買過一遭,那明白人買了去,自會做出來……到時候,難不成你要追上門去討要費用?”
黎王剛才只是隨口說了那麼一句,聽了宋太後的話立即笑道,“兒子大了,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什麼胭脂水粉啊,桃紅柳綠的,就沒用個不花錢的地方,兒子這不想著開源節流,能賺一點是一點麼。”
“你堂堂親王之尊,與民爭利,沒得小家子氣。你若沒錢,幹嘛不去求你皇兄給你點差事?”
“皇兄那裡我可不敢去,他整日裡給我推薦正妃人選,那嫁妝多的,我看了都自卑,這要娶了人家,我還不得成了吃軟飯的啊!”黎王故作姿態的撇撇嘴。
太後已經削好了一隻瓜,放到碟子裡頭,等蓓藍拿到一旁去切開,她現在十分享受削皮的樂趣,很有成就感。上兩天曾經吩咐小廚房送了一小筐子絲瓜,她一個人削了大半筐,讓小廚房的人不得不做了絲瓜湯、絲瓜餅,絲瓜炒肉絲,栗子絲瓜,火腿橄欖絲瓜等等,畢竟是太後親手削的絲瓜,也沒人敢扔了,可也
同樣沒有下人敢吃,只好進給壽安宮兩位主子。
怎生吃了個絲瓜飽,小心翼翼的建議以後半個月之內不要見她看見絲瓜了。
宋太後這才罷手,不過又改了其他水果,西瓜太大,不好抱著削皮,只好拿著甜瓜練手。
黎王說完就自己抱著自己削的甜瓜啃了起來,他也是難得有動手的機會。
太後吃了一片甜瓜才開口道,“你們都大了,我也不管你如何作怪,只是你妹妹這裡,不許你拿她的親事去攀交情,否則我以後就不管你了。”
黎王忙道,“妹妹是我的親妹妹,我如何不盼著她好?總歸是她自己過得好為要,母後您說呢。”竟是不肯給個明確的保證。
宋太後不耐煩跟他打太極,只道,“你記得我的話就是了。”
又看向王嬤嬤,“你去看看,摘幾朵花怎麼這麼磨蹭?”
小花園裡頭,太後已經發了話,松香等人便不好跟的太近,只離了有七八步遠的距離,留怎生跟路平說話。
上次走的時候,路平已經說過要去接回俞家男丁,怎生雖然後來從聶墨那裡也聽了點訊息,可最近的情況是不知道的,這次見了路平便率先問道,“世子是要跟我說俞家的事麼?”
路平有些飛揚的丹鳳眼眼波流轉,開合間神光逼人,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怎生,這次好歹剋制著,沒有往她脖子下方看過去,而後抿了抿唇道,“是,路平幸不辱命,俞家三口已經回京安頓好了。”
他故意沒說是誰安頓的俞家人,不是想霸佔聶墨的功勞,而是不想在怎生面前提起聶墨此人。
怎生沒發覺他的小心思,她的臉上很快就溢滿了笑容,“是真的嗎?真是太好了!”
她轉了一圈,腦子立即想到的就是回家去。
可這一圈轉完之後,就冷靜了下來,明顯的後勁不足的樣子。
這事兒要怎麼跟宋太後說呢。
宋太後可不會婉轉客氣,若是叫她老人家覺得她待俞家人親熱,那說不準宋太後又要說出什麼厲害的酸話出來。
路平眼瞅著她臉上神色變來變去,便道,“郡主可是發愁如何出宮團聚的問題?我這裡倒有一個主意。”
怎生眼睛一亮,“什麼主意?”
見她終於滿心滿眼的看著自己,路平高興極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國公府裡過幾日要辦賞花會,郡主若是肯賞臉參加,那定然能與家人一見……”天見可憐,他終於想出了個自己都覺得大善的主意。
怎生妙目微微動,“世子好心我知道了,只是能容我考慮兩日麼?”她出宮去見俞家人的事肯定瞞不過太後,如此還不如想個法子正大光明的出去,只是法子她暫時還沒想到。
可她也要感激一下路平的好意。“一路上多承世子照顧,太後娘娘送給您母親的花就讓我來挑揀吧!”她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