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墨沒有一開口就詢問容郡王妃的身體如何,而是緩緩的說起容郡王的身世。
“……陛下怨怪容郡王身殘,可我卻覺得容郡王這樣,責任還在陛下身上,假若當初陛下命人記檔然後好好照顧郡王母妃,容郡王絕對不至於遭此一劫……”
“這算是什麼劫難,我在民間見過的不若容郡王的……”
“本可以避免,卻任由其發生,這就是劫難,民間縱然也有,可……”
“民間生下來的,一旦不好,多半溺死。”
聶墨不語了。
蘇神醫說完神情也不似先前跳脫。
好一會兒聶墨才“吃力”的開口,“就沒有安然養大的麼?”
他這一問,彷彿勾起了蘇神醫的回憶,半響後,他才答到,“自然也有,可要面對世人的眼光跟指指點點,若非有強大的心志,想要活下去並不容易。”
聶墨立即接道,“那以蘇先生之見,容郡王心志如何?”
蘇神醫沉默良久才默默的點了下頭。
從一個人的身體狀況可以窺看出他的精神狀態,所謂脈象能斷七情。
脈通心,主神明,脈和心的聯系尤為密切,一個人的秉性如何,遇到高明的神醫,是可以從脈象上探查出來的。
“寬博宏大,穩健中和。”
聶墨心中一喜,彷彿蘇神醫說的是他自己一般。
蘇神醫便有些個看不慣,“你高興什麼,我給寒山寺的鴻覺大師也把過脈,容郡王的脈象跟鴻覺的脈像差不多。”
聶墨默默悶了一口老血。
“鴻覺大師有仁愛慈悲之心,容郡王亦是寬仁待人,脈象相似不足為奇。”好不容易將話說圓乎了。
否則依著蘇神醫的話,敢情容郡王就得出家當和尚了!
聶墨覺得自己心志也夠堅定,受了這麼多打擊都沒嘔死,那妥妥的堅定啊!
有了這一番對話,兩人的氣氛總算是有點漸入佳境的意思。
聶墨便問道,“不知王妃的身體如何?”
容郡王想扳回一局,重新進入皇帝的視線,目前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盡快有子嗣。
蘇神醫的神情冷淡了下來,哼了一聲道,“你可知道我把脈的時候,只有郡王夫婦跟聶江三人,這說明什麼?”
聶墨一愣,其實他早就有所注意,只是每次容郡王總能春風化雨,所以他也就沒往心裡去,現在聽蘇神醫說起來,才瞬間明白了,容郡王對府裡的人都信不過。
可信不過又如何,他們入口的東西,穿的衣服都是府裡的人預備的……
“王妃的身子?”他沒有不耐煩,又問了一遍。
蘇神醫搖了搖頭,“她身子中毒已深,想要調理,再孕,需得過個四五年……”
聶墨握著拳頭一捶桌子。
再等上四五年,他的孩子該叫旁人爹了。
黎王一旦上位,是決計不會把怎生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