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混到正五品以上的命婦們就沒有心思淺薄的。她不僅要打理各自府裡後院,還要來往交際自家相公上官或同僚們的夫人,以便能幫到自己相公升官發財工作順利。
安定侯夫人原是以為自己今日不過是起個錦上添花的作用的,是以剛才也隨著符合了幾句好話。
可誰知戚國公夫人直接提起永寧郡主的親事,還自賣自誇的推銷起了戚國公世子。
聶閣老夫人又緊隨其後,雖然聶墨是嫡次子,不能承襲家業,可京中眾人都知道他自來就才學出眾,也算得上是貴夫人們眼中的上佳女婿人選。聶閣老今年看起來這運道不佳,先後幾次出事,連帶了聶府大爺也遭了聖上厭棄,雖說照現在看起來,還有幾分轉圜的餘地,可叫安定侯夫人自己說,估計聶閣老再過不久也就致仕一條道了,而聶府,其
餘也沒多麼出眾的人了——所以她才漸漸歇了叫聶墨做自己女婿的心思,不怕他落榜,不怕他沒出息,可若是聶家不好,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又能討了多少好處?
心思跟安定侯夫人這般的命婦其實也有不少。
只是她們跟安定侯夫人又有不同,為啥?安定侯夫人沒兒子,他們家這一支差不多也就到此為止的意思了,旁人家還有兒孫,自然考慮的多些。眼見著殿內各家命婦們又熱情的聊了起來,仍舊是脫不開兒女們的親事,怎生就有些著急,太後肯定不會今日就給她定下,那她在這兒聽人說這些也太那啥了,撒嬌般搖了搖太後的手,投降的喊,“母後!
”
宋太後十分受用。
經她再三哀求,才勉強同意了,“去吧,也別回東暖閣了,就在哀家這裡睡……”
如此也好過給人當猴子看,怎生綻出一抹笑使勁點了下頭。
底下眾人見了這一幕,又多了思量。
胡氏覺得自己這小姑子不夠熱情,用手指頭戳了戳,壓低了聲音道,“你看看戚國公夫人,那倆眼都要冒綠光了!”
聶閣老夫人饒是淡定也被她逗笑,用同樣的聲音回道,“我這還沒想到好法子,要是冒綠光管用,我也願意一試。”都是為了兒女麼!
皇後倒是看明白了幾分,太後在人前對永寧郡主榮寵過甚,眾人自然會高看永寧郡主幾分,想必過不了幾日,永寧郡主就能成了這京中的貴女們的第一人了。
怎生微微屈膝告退了之後,宋太後卻跟安定侯夫人特意說了幾句。
宋太後問了安定侯夫人的唯一孩子錢婉寧,“左右孩子還在家裡,怎麼不帶進宮來?”
“她年紀大了,知羞,加上侯爺近來傷病犯了,便在家照顧著侯爺些……”宋太後點頭,“是好女兒,不過雖說做母親的都是捨不得,這到了該出嫁的年紀還是要出嫁的,你跟安定侯若是有了好人家,只管進宮,到時候哀家啊給你做主!”又道,“雖然這次沒來,可哀家知道婉寧是
個孝順的,也該給份禮。”
宋太後溫和的對安定侯夫人說完,即歪頭吩咐了蓓藍,“取了哀家那支年輕時候戴過的翡翠碧釉金絲點翠的發簪過來,送予婉寧插戴。”
安定侯夫人連忙感激的跪到謝過,她眼中含淚,此生所求不過是女兒的親事,今日太後娘娘這般給臉,她自是隻有感激的份。
聶閣老夫人卻微微臉紅,她實在不知太後知不知道怎生在聶家的事,也不敢想象。
安定侯想跟聶家結親的意思當初表達的很明顯,後來無疾而終,縱然有聶府不熱情的緣故,可安定侯家觀望猶豫也佔了一半的因素。
因此,兩家雖然沒有交惡,卻也沒有比之從前更進一步。
現在宋太後對安定侯夫人青眼相看,安知不是醉翁之意?
聶老夫人十分忐忑。
蓓藍笑著應了太後之命,不一會兒就捧了一隻精緻的錦絲盒子出來,先開啟盒子給太後看過,然後才捧到安定侯夫人面前。
盒子轉到命婦們面前,只見那發簪熠熠生輝,幾乎閃瞎人眼,安定侯夫人再無其他心思,一個勁的對了太後拜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