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墨覺得喉頭一緊,放下書就起身往後頭走。
進了荔園直奔葡萄架,見那上頭已經可見綠意,這怎麼可能,葡萄一般在二月底發芽。
正月十五京城的人流很大,即便打著聶墨的牌子,馬車也是走不動的,都堵在一起,就是天皇老子也插翅難飛。
聶墨伸手撥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面的車流人流,對聶湖說道,“讓車夫把車趕回去,咱們走著出城,到城門口再僱車。”
聶江跟聶河都定了親,今日都是各自回家陪未婚妻去看燈,因此此時只有聶湖跟莊頭的小兒子王虎陪著聶墨。
幸虧聶墨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公子哥,主僕三人很快就到了城門口,聶湖花錢僱了輛車,上了車便往莊子上趕來。
由於出來的早,到莊子上的時候還不到午時。
怎生正跟莊頭隔著簾子說話,聽見婆子的話吃了一驚,剛站起來,聶墨已經大步進了門。
莊頭行了禮就要退下,聶墨道,“你等等。我問幾句話。”
莊頭躬身低頭稱是。
聶墨卻看了一眼怎生,怎生忙把幾個丫頭都帶了出去,又轉身細心的關了門,聶湖自然守在門口。
藍葡偷偷戳了戳怎生,伸出手指頭指了指聶墨所在的房門,想問要不要偷聽,她這是偷上 癮來了。
怎生忙搖了搖頭,上次她是看出聶墨故意想瞞著她,所以才使了藍葡偷聽,這才聶墨進來的時候臉色嚴肅,她可不敢造次。
“二爺還沒吃飯,你去看看有什麼新鮮小菜沒有,若有拿到廚房,他來的匆忙,這一時去找幫工也難,咱們去廚下幫把手。”
聶墨跟王莊頭說話,直說到了午時中還沒完,聶墨見他不住的抬頭擦汗,有心施恩,便道,“今兒這些話暫且悶到你肚子裡頭,正好小虎子跟我回來,你們就在這裡吃了午飯再家去團聚,我申時初回城
。”
莊頭感恩戴德的道了謝,退了出來。聶湖已經在旁邊廳裡吃上了,忙擦了嘴過來伺候。
“二爺,飯菜已經得了,擺到哪裡?”
聶墨走了一段路,又說了這麼些話,肚子裡也早餓了,“擺到這裡。”
好整以暇的等著怎生上門。
不一會兒就見她換了一身裙子,緋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身姿曼妙不說,還帶了一絲靈動活潑,聶墨就喜歡她這一款,自然是怎麼看心裡怎麼高興。
他剛要笑,卻想到要嚇唬她一下,便竭力的維持住了表情,勉強做了個面無表情的樣子。
果然就見她進門先撩起眼皮看他,眸子像璀璨的貓眼寶石,行動更像只不清楚主人喜怒的貓咪,此時的一番乖順,不過是還沒確定他高興與否而已。
聶墨已經撐不住了,笑著伸出手,“過來。”
怎生立即輕巧的笑著走上前,他剛才要笑不笑的神情確實令她七上八下的,總歸還是高興的好。
聶墨將她攏在懷裡,捏了下挺翹的鼻尖,笑問,“怎麼不使人來偷聽了……”
怎生一聽“偷聽”二字,先是心虛,反應過來就是瞪大了眼睛,她眼睛本就圓,這樣烏溜溜的,更像一隻做了壞事不小心被發現的貓……
聶墨可受不住她這一看,理智早也蕩然無存,低頭就將她吻住。
怎生的表情還沒從之前的茫然無措中轉換出來,就立即陷入更大的惘然之中,臉上倒是浮起動人的紅,舌頭被吮得發疼,聽到外頭的嬉笑聲,她才清醒過來,連忙將他推開,低頭含含糊糊的說,“吃飯
吧。”
聶墨笑道,“也好,我是餓了。”
吃了半碗飯,怎生臉上的紅色還沒褪幹淨,惹得聶墨伸手用手指摸了一下。
怎生茫然,“有飯粒麼?”
聶墨心裡好笑,又問她怎麼不使人來偷聽。
怎生皺皺眉,“你進來的時候好嚴肅,我不敢。”
“那之前那次你怎麼敢?”他說的是跟餘承安說皇帝任性的那一回。
怎生見他神情自若,知道想瞞過他不容易,也就不糾結藍葡偷聽被發現的事了,不過真話也沒法講,總不能對他說,“那天我發現你對我笑的格外諂媚,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所以我才讓藍葡偷
聽……”
熱戀中的人,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又怎麼會看不出他真正的喜怒哀出來也太肉麻,怎生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垂下腦袋低頭吃飯。
聶墨拿著筷子專門搶她挾的菜,搶了兩回她的智商終於上線,知道替他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