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頭的氣氛很溫馨,怎生慢慢的打著盹睡了過去。
聶墨聽著她嘴裡不住的嘟嚕聲,慢慢的貼近了,勉強分辨了幾句,“你不是我的菜……什麼時候大赦天下啊……”
什麼菜不菜的,字面的意思都懂,可字裡的意思完全不懂。聶墨絕對忽略她這句,反正她嘴裡一說到吃,就完全換了個樣。
不過大赦天下麼?皇帝有了皇子皇女,或者太後生辰或者皇後生辰或者春闈,想要大赦天下,總是能找到一個藉口的。
她的不安全感雖然表現的不明顯,但對於時常將目光投射到她身上的聶墨來說,他已經開始為這種不安全感而感到心痛跟憂慮。
“如果……有那樣的一天,我不一定會比你做的更好……”他摸著她的眉眼低聲道。
可是這種安慰太過蒼白無力,身為一個男人,他實在不好意思在她清醒的時候說。
回府後,聶墨去致公堂請安。
“母親看的是什麼?”
老夫人將手中的帖子遞給他,“你自己看。”說完就看著他笑。
聶墨看了一眼,見是自己的庚帖,心中一動,面上卻竭力壓抑做面無表情狀,“母親要給我定親了,是哪家?”
老夫人笑道,“還能是哪家?你甭在這兒跟我裝糊塗,這可是你一輩子的事。好了,過來跟我透個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她?”
聶墨很光棍,“我不喜歡,看見她就煩,一副自作聰明的樣子,恨不能人人都被她攥到手裡。”
老夫人一下子被他說懵了,端正了姿勢,“那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早先問你又不說。”
聶墨撇撇嘴,“說了也沒用,您跟父親這不還是要定下了?”
老夫人愕然,這是不打算反抗的意思?早知道就不問他了!
聶墨摸著下巴狀似悠閑的喝著茶,腦子裡卻在飛快的轉動,想著拖延的辦法。
老夫人將帖子放到榻桌上,“我也不多喜歡她。”
聶墨道,“您是擔心大嫂治不住她吧?”
老夫人神情一滯。
聶墨心中忽然一鬆。
他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大嫂是宗婦,弟媳婦若是過於的熱愛後院的權勢,對大嫂不利,也就相對的對大哥不利。
秦家,可不止秦羽靈一個熱愛權勢。
父親固然是想給大哥找個幫襯,但秦家家主樂意,可秦羽靈樂意不?
不一定。
掌控欲強的人,怎麼甘心雌伏在別人的腳下?
但是,只有大嫂一個還不夠。
“母親,我不想這會兒成親,明年春闈過後不行嗎?”他用柔情攻勢。
“說什麼玩笑話,就是現在定親,也不一定能在春闈之前成親呢!女方總要預備預備。”
聶墨笑,“那秦羽靈明年就十九歲了吧,她等得起嗎?我看她對咱們府裡熱心的很。”
話裡沒有一點好感,盡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