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墨雖然不想搭理,可父親是閣老,未免旁人說他倚靠父親官位才恃才傲物,所以雖然臉色冷漠,倒是說了幾句人話,不像餘承安,因為父親早年去世,很體會了些人情冷暖,對於不喜歡的人說出話來像
冰砣子。
宴會先上了點心跟冷盤,餘承安見聶墨各樣都嘗了一點便低聲問,“你早上沒吃?早知道在我家用些。”
聶墨拍了拍手,用同樣低的聲音說道,“吃了,只是聽說這是禦廚的手藝……”
餘承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會是想弄兩塊回去給怎生吃吧?”
聶墨看著他不說話,但臉上寫著“你他麼怎麼知道?”
餘承安笑,“還不是嬸子說的,說怎生去鄰居家,每次吃點心吃個飽不說,還要拿一些……”
聶墨呲著牙默默的轉身過去,從懷裡拿出兩張油紙,分了餘承安一張,“把你桌上的也裝點。”
“幹嘛,你桌上那些還不夠啊?!”
“笨,我的碟子總得剩下兩塊吧?”否則光光的多難看?!
餘承安嚥了一口口水,“佩服!”
鹿鳴宴沒結束,聶墨就招手叫了聶河過來,“把這送到荔園。”一隻大荷包。
聶河多嘴一句,“交給怎生姑娘?”
聶墨看著他明玉一般的臉龐,“交給慶陽,讓他轉交。”
聶河恨不能吞了自己的舌頭,匆匆說了句“是”就走了。
“點心好吃麼?”聶墨帶著一身酒氣還不忘問她。
怎生投了熱帕子給他擦臉擦手,“今兒先不洗了,將就著睡吧。”這一臉的酒意,萬一在水裡睡著了,她可弄不動他。
聶墨不滿的很,捏著她下巴,皺眉,“點心好吃嗎?”
“好吃。”
“多麼好吃?”
“嗯,跟我在鄰居嬸孃家吃過的一樣好吃。”
聶墨笑,松開手道,“敷衍!這可是禦廚的手藝。”
怎生吐槽,“不信就算了。”難道她是個品味很低的人嗎?跟一個醉鬼說話,也顯得自己很蠢。
扶著聶墨躺好,她也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幸好聶墨夜裡沒反應,一睜眼就到了天明。
聶墨自從參加完鹿鳴宴,每日裡請他會文的帖子驟然多了起來。
他推辭了幾次,連聶閣老都聽到風聲,等他請安的時候問道,“難不成是手頭不寬裕,這才不樂意出門?”
聶墨忙道,“父親已經給了莊子,母親也不時貼補了,是兒子覺得年紀大了,不愛出門。”
“胡說,你年紀大了,我跟你母親怎麼說呢!”聶閣老氣笑了。
老夫人見聶閣老高興,也道,“你會文便從公中支錢就行。”
有了這段,聶墨便不好閉門不出,喊了聶江抱了一摞帖子來,放到荔園,著意的使喚怎生,“把這些帖子分一分。有不認識的字問我。”
這也太小看人了。雖然他沒說怎麼分,但不外乎是按時間按姓名或者按官職家世來分,即便有不認識的字,但看比劃也能看出是不是一個人。
聶墨等了一會兒不見怎生過來,便站起來走到她旁邊,見她拿著一份帖子看的認真,問道,“怎麼了?”
怎生遲疑道,“這帖子……好像是一個人寫的。”但是邀請人不是同一個人啊,一個叫王盛,一個叫齊霖。
聶墨攬著她的肩膀,“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看這個字,嗯,末尾帶了一個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