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不免有種,天下人皆與我為敵的悲催感。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人家的吐沫星子就能將她埋住。
尤其是家生子們,簡直就是無處不在,他們之間的關系盤根錯節,像小廝還好些,小廝們追求的東西在外院或者是外面,丫頭們則在內院發展,要力爭上游,便要腳踩其他人。
她跟聶墨的小廝沒有結怨,但也沒有好到那種可以託付性命的地步。
告訴聶湖,聶湖一定會派人去尋聶墨,可這也同時會暴露她其實還在荔園的事實。
萬一來的人聶湖抵擋不住,她仍舊很有危險,不說別的,就是給她臉上來那麼一下子就夠她受的了。
或者說將她捆出去,隨便賣的遠遠的,也不是不可能。
這些還是好的,萬一直接結果了她……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啊!
怎生從來沒這麼想過人性,可現在一一想來,便覺得這些惡意鋪天蓋地,令人窒息。
“還是不要說了,咱們就靜靜的等二爺回來吧。”她握住手裡的小錘子,“不是要吃核桃嗎?在那個盒子裡,拿來我給你們砸核桃。”
她要幹點什麼?最好的解壓方式莫過於將核桃殼當成那些對她不懷好意的人的腦袋……
怎生沒讓紅葡青葡去說,聶湖卻往後頭送了家裡給的東西,見青葡出來接的,便問了一句,“怎生姑娘呢?”
青葡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怎生也沒料到,所以沒提前跟她交待。
這一遲疑,臉上就帶出了糾結。
聶湖本是隨口的一問,見青葡這樣,反而上心了,“到底怎麼了?”
青葡被逼急了,只好來了一句,“大夫人那邊來了個姐姐,說二爺叫她去伺候……”
聶湖“哎呀”一聲,轉身就往外跑了出去。
“她沒去,還把人給綁了。”
青葡面對著他的方向喃喃的說道,“我沒騙你,是你話沒聽完就跑了。”
雖然說是這麼說,可還是哭喪著臉轉身回了屋子,“姐姐……”
怎生在衣櫃裡頭都聽見了,招了招手,“過來吃核桃。”
然後故意一臉邪惡的扭頭問那堵住了嘴的丫頭,“你想不想吃?想喝水?那可不行,萬一喝多了尿衣櫃裡那我以後還怎麼放衣裳?”
聶墨回來的時候,正好聽怎生繪聲繪色的講故事,嚇得兩個小丫頭一驚一乍。
講的不是別的,正是當年包青天斷的《雙釘記》少婦殺夫案,將一顆釘子砸到熟睡的相公頭裡,仵作找不到傷口,便成了懸案。
本是存了嚇唬人的心,於是講的特別的懸疑,尤其是講到拿著錘子將特製的七寸長釘釘到人頭裡頭的時候,特意拿著砸核桃的小錘吹了兩下跟古惑仔學得)——結果,還真有人嚇尿了。
怎生一邊將人弄出來,一邊嘟囔,“你說你沒膽子還來蒙我。這下好了,我這衣櫃兒一股味可怎麼辦?”
紅葡跟青葡一個幫忙拉人,一個弄了抹布過來擦衣櫃,“是很嚇人啊,我以後可不敢用這錘子砸東西了。”心理陰影啊。
聶墨在外頭咳嗽了一聲。
“看不出來,你還有點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氣神兒。”聶墨笑著說道,“這故事不錯,潤色一下可以排一出小戲了……”
他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怎生跟紅葡青葡被他情緒感染,也都呵呵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