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又羞又怒又急又怕,卻是知道自己說的太過,抖著嘴不敢再說,末了只好拿帕子蓋著臉嗚嗚的哭將起來……
聶潤揉了揉眉間,一會兒還要給太夫人請安,她這樣哭哭啼啼的,很快一房裡頭的笑話就要弄的闔家知曉。
“這些家裡頭的彎彎繞繞,我不說,父親不管,你別以為我們就都不知道了。
朝堂裡頭的事千絲萬縷,父親身為閣老,會連家裡的一點事都看不透?
你如此行事,讓父親覺得你眼中容不下兄弟,到時候你這宗婦的位子保不保的住且不說,只祥哥兒跟瑞哥兒,父親一定叫抱到母親跟前!”
“嗚嗚……妾身知錯了,大爺就饒了我這一遭,俗話說大爺這樣厲害,嚇著了孩子們,就是妾身,也怕極了……”
聶潤見她的模樣便知道她沒有聽懂老夫人的話,也懶得再勸她,這人都往三四十歲裡頭奔了,再教導也教導不出來了,不過從這一方面教導不出來,自然要從另一方面下手。
只是今天不是好時候,說什麼做什麼都跟別有目的似得,還是改天再說。
聶潤叫了大夫人的丫頭們打水服侍大夫人,他則命人傳話,“把小柔提回來,罰她半年月錢,周姨娘禁足兩個月……”這是大事化小。
屋裡的大夫人這才逐漸止住了哭泣聲。
老夫人則拿著賬本對聶墨說,“我這可不是一時興起要給你的,是早就有了這打算,只不過這鋪子的掌櫃要辭了工好回家侍奉年邁的父母,我憐他一份孝心,就讓他做到月底,整理好了賬冊,也好把二掌櫃教出來。
這不,賬冊是昨兒剛送了來的,還熱乎著呢。”
聶墨笑著捱了母親坐著,“兒子還沒孝敬母親什麼呢,倒要母親破費了!”
“昏話,養了你這麼多年,錦衣玉食的,哪一樣不破費,收好了,我養你,你養自己的孩子,誰家不是這麼一代一代的過來的?”
把賬冊交給了聶墨,老夫人又神秘兮兮的說道,“你猜猜這鋪子的現今的掌櫃是誰?”
“難不成是我幾個小廝的家裡人?”
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我本來想抬舉聶江,聶江穩重也大氣,可你身邊服侍的人本來就少,若是聶江出去了,你這裡一時補不上順手的人,還不如叫他兄弟過去。
他兄弟雖說不如他機靈,但難得的是本分老實,守著這麼個老鋪子,也盡夠你日常的開銷的了……”
聶墨點了點頭,“兒子曉得了,不過您這選掌櫃的事以後可別讓聶江知道!聶江要是知道自己能當掌櫃卻被他哥哥頂了,非得哭一場不可。”
此話一出,又讓老夫人笑了一場。
聶墨將賬本揣到懷裡,翻身躺到榻上,“母親,我在您這裡睡一晚上吧!省得回去看見怎生哭。”
“又糊塗,她是你的人,她受了委屈你不會哄哄啊……”
“我不會哄人,女人真麻煩!”聶墨撇撇嘴。
“你說什麼呢?老身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哎呦,哎呦,母親,我錯了,別揪我耳朵……哎呦,哎呦……程嬤嬤快來給我吹吹……”
聶墨不會哄人麼?老夫人是不大信的。他這不是將她哄的很好?
趕走了聶墨,老夫人又跟程嬤嬤悄悄話,“我總覺得他不像開竅的樣子……”要是娶了媳婦還這樣,可不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