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祿最終脫離了險境,重新回到病房。
言澍始終沒有離開,直等到時亦筠走出房門,疲憊地下樓。他從拐角的陰影裡走出來,嚇到了她。
“沒事吧?”言澍關心地問道。
時亦筠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抿住嘴唇說話。
“你知不知道,你變了。”在電梯狹小逼兀的空間裡,言澍說。
時亦筠憔悴地彎彎嘴唇:“你說的話,我就不想反駁。”
電梯的數字從10跳到5,言澍突然側身彎腰,攫住時亦筠的下巴,親吻。從5跳到3,他放開了她,兩人一起走出電梯。
時亦筠搖頭,“言澍,我們不應該這樣。”
“我帶你走吧,時亦筠。”言澍抓住她的手,將她扯進懷裡,“去哪裡都好,遠離他,我會好好疼你。”
天空淅淅瀝瀝落下點滴雨水,時亦筠伸手接住雨滴,說:“言澍,落下的雨還能回到天上嗎?”
言澍不言,頑固地看著她。
“它只有融進泥土,落進水塘,彙進江河,依照命運的指示,永無止境地往下走。”
言祿的病情又足足養了一個月,他的脾氣愈發惡劣不堪,時亦筠低眉順眼,面無表情,愈發寡言少語。
有時候一起呆上一天,都不能說上一句話。
“你說話啊!”言祿將碗用力擲在地上,啪的一聲巨響,瓷碗在大理石地面開了花。時亦筠只默默上前,將碗片收好,又吃起飯來。
大多時候,她都徹底無視他。並且她對危險擁有超強的敏銳,她再也沒有讓他的手指觸碰過自己的身體,她連睡覺都反鎖著門。而言祿無論怎樣鬧,都無法引起時亦筠的注意。
言祿出現在媒體上的時候,是小年。時亦筠因為他強迫她上床,她已有一個星期沒有回公寓,暫時寄住在成非榆的家裡。
言祿手拿著那些稿費,得意地朝著鏡頭盡數道出言澍當年的“代筆”歷程。
“作為他的哥哥,我實在感到悲哀。他從小天分便不佳,還偏偏想著出名。他揹著言家做出這種事情,實在叫人悲哀。因此幾個月前,他已經被逐出言宅,如今一個人在外,孤苦無依,聽說還搞了個sky工作室……呵……”
時亦筠看到這個影片的時候,腦袋如同有一架飛機嗡嗡飛過。
魔鬼,他一定是魔鬼。
“亦筠姐,你沒事吧?”成非榆推了她一把。
時亦筠清醒過來,立馬爬起身,冒著大雪,回到公寓。
言祿坐在餐桌前,高興地灌著紅酒。他的左右,坐滿了黑衣人,他們身體挺得筆直,一聲不吭。
“來來來,我們一起喝!”言祿看見她回來,連忙朝她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