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時亦筠去上班破天荒的遲到了,老大看見她臉上的傷時,和所有同事一樣吃了一驚,以及忘記了批評教育。
“實在是抱歉,下次再也不會遲到了。”時亦筠不停地彎腰道歉,老大有些過意不去,擔憂道:“你沒問題嗎?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
時亦筠聽到“回家”這個詞明顯瑟縮了一下,她假裝開朗地笑了笑,豁達道:“我能有什麼事?謝謝老大的關心,我先去工作啦。”她說完,飛速朝格子間走去,一坐下就開始流眼淚。旁邊的同事們看見了,面面相覷。
時亦筠整理好情緒,又去了趟老大的辦公室。
“老大,fy那邊的專案,這幾天能不能讓小倩幫忙盯下……”時亦筠目光閃爍,言辭吞吐,“我……最近有點累……不想做……”
老大嘆了口氣:“對方指定你,突然換人,是失信於人吶。”
時亦筠趕緊擺手,“三四天就行了,等我傷好……就說我生病了,言澍不會追究,到時候我會解釋清楚。”
老大盯了她半晌,鬆口道:“我看你確實不怎麼在狀態,那好吧,先讓小倩頂那邊的專案。你不願意告假,就在公司裡做一些輕松的文案好了。”
“謝謝老大!”時亦筠彎腰道謝,退出了辦公室。
時亦筠安安穩穩地度過了前兩天,每天一下完班就去醫院陪言祿。言祿一直在昏迷當中,這幾日他常昏睡,時亦筠樂在清閑。如今她對這個人的感情非常複雜,她寧願他永遠睡著,她就不用承受他的羞辱和打罵。
第三天言澍出現在了時亦筠公司的樓下,他俊美的外表吸引了路過女人的眼球,時亦筠走在這些女人中間,遠遠處便看見了他。
成熟的他外表亦被歲月填色描邊,修剪成更加精緻的模樣。站在人群中的他如同一道光,而她覺得自己已經身在黑暗。
時亦筠轉身要走,言澍卻發現了她,疾步向前,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旋了一百八十度,面對自己。
言澍捧住她的臉,嗓音直直沉進地獄裡:“怎麼回事?”
時亦筠咬了咬嘴唇,逃避著他的視線,想要掙脫他的鉗制。但是言澍的眼像鐳射一樣,篤定筆直地射在她的傷口上,他的手絲毫沒有鬆懈的意思,將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面前。
時亦筠急了,拼命掙紮著,“言澍……你放開我……”
言澍控制著她的手,往自己懷裡帶。
“告訴我,你的傷口怎麼來的。”言澍的語氣愈發危險,再次問了一遍。
時亦筠放棄了掙紮,認命地閉上眼睛,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哭了。
言澍可以感受到小女人在自己懷中微微顫抖,她的眼淚,她的哽咽,就像硫磺一滴滴潑在心壁上。
言澍抱緊她,試圖安慰,卻發現語言太過蒼白。他的胸腔開始充斥著憤怒與恨意,他攥緊了時亦筠的手,氣得直哆嗦:“是言祿對不對?該死的,他在哪裡?”
時亦筠無力地搖著頭,死死咬住嘴唇,什麼也不說。
言澍重新捧住她的臉,溫柔像水一樣幾乎從他的眼裡噴出來:“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時亦筠加速了搖頭的頻率:“不不不……”
言澍推開她,轉身就走。時亦筠知道他要去幹什麼,言祿還在醫院裡,如果兩人見面,後果不堪設想。時亦筠抓住他的手,“不要,言澍,這是我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