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小小的房間裡只剩下言澍和時亦筠。
“坐吧。”言澍沒有起身,對著面前的空氣說。
時亦筠挪了過去。
兩人就這樣對坐著,相對無言。
時亦筠率先打破空氣中的寂靜,“為什麼要我做採訪?”
“那你為什麼不願做採訪?”言澍不答反過來問她。
時亦筠扭過頭去,不看他。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言語根本就是多餘的。然而兩個都不願坦誠,回答便變得稀少。
“我若說我只想趁機接觸你呢?”言澍說。
雖然道理都明白,但聽他如此直白地說出,心中依然如被重擊。
兩人聊了一會兒,時亦筠便離開了。她自然無法只因為自己的不情願毀了公司的專案,於是接下來一個月,她便每日往返與fy與sky之間。為了使報道更加合理煽情,她需要像一個成員一般,全身心投入sky公司大環境,感受其間氛圍。
第一天,言澍親自帶她參觀公司。時亦筠從他嘴裡得知他在離開言宅後的半年生活,從失意到重振,再到決定建立sky。建立sky如同孕育一個小孩,他如同一個孕婦,感受到分娩的陣痛,也感受到撫育孩子的艱難。他一邊經歷著這一切,一邊感到快樂,第一次有了鮮活的生命感。
“我覺得我重生了。”他說。
時亦筠停下腳步,這麼些天來第一次抬頭鄭重地與他對視。
“真好。”她說。
言澍正過身子,深情地凝視著她:“你知道嗎?這一切,我只想說給你一個人聽。”
時亦筠轉身面對著窗外,冬日的暖陽映著她略微發白的臉龐,“你要學會一個人承擔。”
言澍皺著眉頭,想要反駁她,卻無從下口。
時亦筠的兩頭奔波,直接導致她無法六點準時回到家裡。言祿便又在家裡發脾氣、砸東西,時亦筠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裡,對他的暴怒無動於衷,兀自洗洗鑽進房間睡覺。
言祿不知哪裡來的大力氣,將房門都砸出兩個洞。對著她的臉左右開弓,時亦筠被打醒,臉頰火辣辣的疼。言祿的臉在上方猙獰,醜陋十分。時亦筠用力推開他,眼淚像一顆顆豆子砸在地上。
“說!你幹什麼去了!”言祿用力扯住她的頭發,咬牙切齒地逼問。
時亦筠頭皮疼得青筋直跳,她哭得喘不過氣來:“好疼……求……求你放開我……”
言祿故意提起手腕,將她整個頭部吊起來:“不說老實話,我將你的頭發一根根拔出來!說!”
“工作上定了新專案,我是牽頭人……好忙……我真的沒有做什麼不對……不對的事……”
“還撒謊。”言祿將手機扔到床上,將時亦筠的頭拼命摁過去,“你給老子好好看看,好好看看,你這個婊子幹了什麼……”
時亦筠的頭磕得有些疼了,額角紅了一片。在劇烈的搖晃裡,她看清螢幕上是她與言澍走在一起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