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祿很快便出院了,醫生囑託他不要過度勞累,要保持適當曬太陽的良好作息。他的病只要還在身上,便沒有一天會痊癒。基本在家裡都是靜養,容不得半點拖沓,否則只會加重病情。
言祿回來後脾氣更差了一些,時亦筠隱而不發,每日將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這個月我們打算做一個成長型的行業跟蹤報道。”早晨例會上,老大宣佈了這個月的工作任務。他將一疊資料扔在會議桌上,“這是資料部門蒐集的選題方案,你們看看,可以集中選擇一個,也可以多選多做。”
時亦筠無意地翻看著,竟發現了言澍的名字。她一愣,將這份署名“sky新星藝術畫廊”的材料挑出來細看。
“哎,聽說你認識言澍?”同事用手肘捅了捅她。
“嗯。”時亦筠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
“我覺得做這個挺好的。”那位同事將材料奪過來,用手指四處指指點點:“上個月新開的工作室,提出‘新概念水墨’的新定義,而且言澍本人關注點十足,都不需引流。這個選題足夠新穎、足夠特別,到時候出來肯定別具一格。”
同事這一番話,引得大家紛紛咀嚼,一時無異議。
時亦筠沒有說話。
大家卻都紛紛覺得好,再與別的選題一對比,更突顯出它的別致。
“那就選這個。”老大最終蓋棺定論,他將視線移向時亦筠,“你沒問題吧?”
時亦筠搖了搖頭,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散會後,老大將時亦筠召喚到辦公室裡。
“亦筠啊,不得不跟你說聲抱歉。”老大雙手交握,格在下巴上,雙眸低垂,眼瞼處一圈陰影。
“言澍一直是焦點人物,這個新聞拿下對我們fy意義非凡。而你又與他相識,對於fy來說是一件極好的事情。”老大徐徐道來,“時亦筠,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時亦筠垂頭道。她怎麼會不懂呢?以前因為言澍的專訪,她在rose開啟了一片天地。如今不過是一次重複,不論何時,他都能站在燈光閃亮的地方,把持一根話筒。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時亦筠說。
“什麼要求?”
“我不做採訪。”時亦筠堅決道。
老大沉吟道:“可以倒可以……不過還是需要你出面的……”
“我可以引薦。”
“好。”老大終於爽快答應。
時亦筠暗自鬆了一口氣,站在別人身後,似乎就能安全控制住自己。
最終選定了幾個人,擇日便奔著言澍的工作室去。
工作室在文化産業園,目前只有十幾人,且大部分都是留學歸來的九零後。sky最大的特色是每個人的畫風迥異,既不歸於傳統筆法,也不歸於商業套路。每個人都帶有九零後的跳脫思維,實打實的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