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是小花仙!專門服侍七仙女的!”
“我要做水仙花!”
“我是薔薇!”
孩子們爭先恐後地要做最美的那朵花,然後一起手牽手,圍著時亦筠和言澍做起遊戲,時亦筠又羞又臊,要走,言澍拉住她:“一起玩吧。”
時亦筠就這樣沒頭沒腦地留下來,和一群孩子玩到天黑。
原來這幾天,言澍攢著法兒給小孩子畫一些新鮮玩意兒,今天是扇面,明天是小石頭。言澍其實從小就有這些喜好,只不過後來被扼殺在搖籃裡面。看著孩子們愉悅的容顏,言澍第一次感受到藝術的價值。比起那些幾百萬的藏品,這些繪在扇面和石頭上的圖案看似潦草不值一提,但是看到孩子們聚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觀摩討論著那一筆一劃,言澍卻覺得這正是他畢生追求的東西。
他不需要架空的偽善,即使再多藝術家稱贊,亦或是高價拍賣,他的畫依舊只是紙上的空殼而已。
這一天,時亦筠和他聊到深夜。她開始漸漸明白,這一趟,他沒有白走。
臨近過年,時亦筠直接在門口的大梧桐樹下擺了攤,無償畫年畫、寫對年。他寫和畫都很快,幾筆一勾,惟妙惟肖。大家都藉著畫年畫的名號,過來看他。村裡幾個老人更是直接搬來凳子,與他交流起來。
時亦筠從來不知道他的毛筆字寫的這般好。所謂書畫同體,以前的書畫大家,都是一起培養的,言澍很小就被送走學油畫,其實對於水墨的根基一直沒斷。他日日偷偷學習,想要提高造詣,還要讓外人看不出端倪。
“這個字寫得好!”樹下突然傳來老爺爺高聲激昂的嗓音,時亦筠從思緒裡抬頭,發現送他筆墨的老爺子也趕了過來,與言澍坐在一起。
時亦筠悄然走開,今天的他,又很快樂呢!
日子安靜和美,言澍已經完全融入到時家的生活中。過完年,他們上了山,去看望時亦筠的外婆。時亦筠的外婆已經八十多歲了,獨自一人住在半山腰,終日與寺廟禪音為伴。每日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坐在視窗面朝一尊佛塔。
時媽媽曾經提過很多次要接老婆婆下山,老婆婆聲稱自己要死在山上,埋在山上。政府規劃旅遊區,老婆婆始終不願搬,就隨她去了,經常有很多人經過她的門前,她至少住在人聲裡,不會那麼孤寂。
言澍去見外婆時,卻有點緊張。將以前的衣服拿出來,穿得筆挺。時亦筠卻看著她笑,言澍對著鏡子照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
“你笑什麼呀?”不由發問。
時亦筠只搖搖頭。
在山腳下下公交,還有一截山路。四個人走了約莫半個小時,直累得汗流浹背。
“還沒到嗎?”言澍忍不住發聲。
“快到了快到了。”時亦筠安慰他。
又走了十幾分鐘,第一眼看見的是一隻巨大的像狗一樣的石頭。
言澍盯了它半晌:“這……?”
“天然形成的,不是雕的。”時亦筠解釋道。
“真是厲害了。”言澍稱贊道。
“這種石頭常見著哩,以前我見過的能湊成一個完整的生肖。”時媽媽適時發聲,表情可以稱得上驕傲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