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
時亦筠每天早上要先騎共享單車到地鐵站,然後乘二十分鐘的地鐵到公司附近,再步行十分鐘才能到公司大樓。總共花時將近四十分鐘,這對於她來說,簡直不能接受。
她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住房對一個人的限制。以前她賴住在安夏那裡,住行方面的開支幾乎為零,而如今,租房的錢幾乎佔去了工資的一半。經歷了一系列找房活動,她也看清了中國的房市行情,對這個世界又多了一份認識。
在a市,每一個人的生存都不容易。
時亦筠在與成非榆交流了住房問題後,招來的卻是一頓白眼。
“四十分鐘的路程你還嫌長?”成非榆驚訝得大叫。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每天花那麼多時間在路上奔波,感覺生命都被浪費了。”時亦筠愁眉不展地抱怨。
成非榆對她搖了搖手指:“據我所知,咱們辦公室,也只有你和姚姐,每天在路上的時間是一個小時以內。現在大多企業都在好的地段,周圍要麼是高檔小區,要麼是學區房。別說買了,一年租金都夠買輛高檔車了。”
時亦筠不解地張大了嘴巴,“我以前二十分鐘就能到公司。”
“大姐,你那位安夏姐姐可是開保時捷911的人。”成非榆極度無語地對時亦筠攤攤手:“她的工資,恐怕是你的十倍不止吧。”
時亦筠大開眼界,以前她在安夏的保護罩裡,很多現實問題不曾代入。如今從保護罩裡走出,再看看外面的世界,有了更多更新的感悟。
這一天,輪到朱珊珊反複被叫進叫出辦公室。姚書琴的嗓門很大,頓時整層樓都能聽見極難聽的罵語。朱珊珊如同癟了的白菜,眼裡無一點神采,腦門都快垂到地面,耷拉著肩膀抽抽搭搭。
“你看,終於作孽作到自己身上了。”
“平時她那雙嘴啊,真是誰也不饒。”
“唉?你不是跟她挺好的嗎?”
“好個屁,就她這種人……”
時亦筠經過過道,幾張搬弄是非的嘴嘰裡呱啦,將矛頭對準了朱珊珊。她嘆了口氣,轉頭看見成非榆平靜無波的臉,問道:“你怎麼不吐槽朱珊珊了?”
“吐槽過了呀。”成非榆飛速打字,語氣淡淡:“反複說有什麼意思?我的人生價值又不是專門批判別人。她那種人啊,又可惡又可憐。”
“你說的還真對。”時亦筠贊同的點頭。成非榆和她們不一樣,成非榆的是非好惡從來都很分明,不會過分評判別人,但從不放過一個惡行。這大概就是成非榆和那群八婆的區別吧,也是這個名譽場裡,她只和成非榆結為朋友的原因。
兩人閑聊著,朱珊珊回來了,氣洶洶地往椅子裡一坐,不動了。緊接著好幾個人陸續被叫過去,時亦筠明眼一瞅,就發現了規律。
“排名倒著來的。”她說。
成非榆感嘆:“就報了一遍的名單你就記住了?”
“沒有很刻意啦,按直覺記住中間的聯系就行了。”
不一會兒到了時亦筠,她自覺站起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