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亦筠感到時光飛逝,第二個月很快過去,一群人再次聚集在辦公室。不像第一個月,度日如年。
成非榆一個虎撲過來,帶著一身的少女朝氣與熱量撞進她的肩窩:“亦筠姐!”
時亦筠先曲起胳膊抵了一下,減緩沖力,然後緩緩將她摟進懷裡,給了一個輕巧但不失誠意的擁抱。
“好久不見,小丫頭。”
成非榆從時亦筠懷中蹦出,歪頭古靈精怪地看她笑:“我怎麼覺得亦筠姐怪怪的?”
“哪裡怪了?”時亦筠放下包,坐進格子間。
成非榆嘟嘴,皺著眉頭一根根掰手指,嘴裡念念叨叨:“以往的你,首先會將我推開,其次無視我的擁抱,最後嫌棄我講話聲音太大!”
時亦筠仰頭耐心地聽她說完,靜靜微笑。
成非榆像一隻憨態可掬的吉娃娃,烏溜溜的眼珠子暗藏光亮,期待地看著她。
時亦筠卻沒說話,只揉了揉她細軟的發絲,彎著嘴角笑得溫暖。
時亦筠不喜歡說太多煽情的話,所以她只給成非榆最認真的擁抱,希望小丫頭能夠明白,她對於她的與眾不同。只是因為成非榆的那通電話,解救了困在圍成中的她,解救了被遺落的她。
由於有第一個月的鋪墊,第二個月便直接跳過修稿的步驟,以交稿作中符合登刊要求的稿數計算成績。
姚書琴第二天下午宣佈了結果。
在那之前,自然又是一番盲猜環節。時亦筠整日裡一副淡淡的表情,交上的稿子也是厚厚一疊,不輸任何一個人。這讓大家都很沒底,於是紛紛將墊底的矛頭指向了別人。在人群裡轉了一圈,嚼舌根的人意識到那人似乎是“身邊人”,便都失了聲,該幹嘛幹嘛去。
就成非榆一直在嚷嚷,“朱珊珊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吃屎了?”她還一邊說一邊吐舌頭,得意洋洋。
“滾!”可以看出朱珊珊心情真的差,只簡單一個字便離開了案發現場,完全沒有了以前吵架的氣焰。
時亦筠的眼神從低聲嘀咕的吃瓜群眾、做鬼臉的成非榆、怒氣沖沖的朱珊珊身上挨個流轉了一圈,最後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似的埋下頭。這裡面一眼就明瞭的勢力情形,她自然看得清楚。朱珊珊就像以前的自己,成非榆對於朱珊珊就像以前朱珊珊之於自己。風水輪流轉,在這個圈子裡,因果迴圈,沒有誰能逃得過這條食物鏈法則。
“第三,時亦筠。預過稿數,2。”姚書琴報到這裡的時候,很明顯停頓了一下。她在明亮的會議室燈光下,晦澀不明地看了一眼時亦筠。
時亦筠神色淡淡,與她蜻蜓點水般地對視一眼,毫無波動。
姚書琴收回目光,竟然覺得她的眸中如深潭般深不可測。
“最後一名,朱珊珊。”姚書琴沙啞深厚的嗓音了結了最後一個字,威嚴的視線掃視著辦公室的眾人:“有進步的繼續努力,退步的自己找找原因。符合標準的稿子我都寫了批註,大家用心修改,個別情況等我約談。”
姚書琴說完開始收拾檔案,沒什麼起伏地補上一句:“朱珊珊跟我來辦公室。”
如坐針氈的女人聽到這句話,逞強硬挺的身體氣餒地鬆懈了,好似心裡的一口氣從針眼一點點漏走。
時亦筠抬頭,剛好看見她頹廢的背影從座椅上起身,動作遲緩得像年久失修的機器。
“哼,她也有今天!”成非榆笑吟吟地尖酸道。
時亦筠回過神來,開始收拾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