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不是正式上班,大家散會後都回了家。
時亦筠拖著行李箱來到當初和安夏共同生活的高階公寓,猶豫地站在水杉的影子裡,目光落在緊閉的門上。
這一個月,安夏都沒有回她的微信。回想起離開那日空蕩的房間,她的心彷彿被挖空了一塊,隱隱作痛。
她們之間,好像突然多出了什麼。時亦筠不明白,心中暗暗發誓,在下個月離開之前,一定要問清楚。
時亦筠邁動腳步,將行李箱拎上臺階,開啟門。
空氣裡有淡淡的馨香,是安夏的沐浴露味道。客廳裡不算幹淨,但沒有布滿灰塵,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時亦筠走到茶幾前,看見那隻熟悉的兔耳杯子裡盛了半杯水。
安夏回來了。
時亦筠不由鬆了一口氣,將行李放進房間。
掏出手機,給安夏發微信:“安夏,我回家了!”時亦筠頓了頓,將感嘆號刪除,加上一個可愛的表情,傳送。
沒有回應。時亦筠放下手機,出去買菜,回來鑽進廚房裡燒菜。
但是安夏這天晚上並沒有出現。時亦筠坐在一大桌菜餚前,從天亮等到天黑,最後失望地松開死寂的手機,一個人默默地進行晚餐。
晚飯後,她走進安夏的房間,看見她床上淩亂的被褥,和脫下扔在被單上的睡衣,鼻子不由一酸。她抱起安夏擺在床頭的毛絨公仔,幾滴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到公仔烏黑的眼珠上。
“安夏……你在哪兒呢……”時亦筠的臉埋進公仔裡,聲音嗡嗡的。
第二天公司依舊不上班,時亦筠便去找言澍。
她剛走出電梯,看見一行人從言澍家走出來,個個正裝筆挺,走路生風,表情硬得像板磚。她不由斜眼留意了幾眼,中間的老人氣哼哼的,面色赤紅,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地敲著手中的柺杖。
時亦筠停了會兒,目送著他們走進電梯。
言澍家的門還是敞開的。
她看見言澍手抱著頭,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矮幾上放了幾杯盛滿的茶,其中一杯攔腰倒下,液體溢了一桌,茶葉也灑了出來。半掩的窗簾緩緩浮動,屋子裡光線不均、時明時暗。
時亦筠扶起茶杯,將茶漬和茶葉清理掉。言澍抬起頭,眼睛紅紅的。
“怎麼了?”時亦筠忍不住問道。
言澍果如其然,咬緊嘴唇,搖了搖頭。這是他遇到問題不願吐露時,慣用的肢體語言。
時亦筠自然知道,他不願說的,嚴刑拷打也沒有效果。於是顧左右而言它:“中午吃了嗎?”
“沒有。”
“早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