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太陽西斜,時亦筠拍了拍裙子,站起身朝蕭恆神秘一笑,“今晚我燒個大餐,言先生這邊就靠你了。”
“沒問題啊,多準備些我愛吃的,反正冰箱裡今天剛送了菜。”蕭恆笑眯眯,揚了揚手機:“待會兒發給你。”
時亦筠看到簡訊訊息時只覺得天旋地轉,全是肉。
“你也不怕膽固醇高!”她回了個。
“謝謝小仙女關心,我還真不怕。”
貧。時亦筠皺鼻子,笑。把手機放在口袋裡,便開始準備。
時亦筠沒有按照蕭恆的無禮要求,依自己的習慣和冰箱裡有的食材做了兩葷三素一湯。
菜端出來時,兩個男人已經齊齊坐到桌前。時亦筠滿頭黑線,感覺自己像養了兩個大齡嬰兒。言澍繃著臉,因為熬夜和低血糖整個人顯得既蒼白又憔悴,頹唐之氣勝過冷淡。
“胡蘿蔔和菠菜補血,言先生有點貧血,可以多吃一些。”飯間時亦筠朝言澍甜聲開口,言語之間盛滿擔憂。
言澍止住瘋狂扒飯的動作,從飯碗裡抬起頭來,微怔地看了她一眼。
時亦筠微笑。
言澍將目光放在桌上的胡蘿蔔湯和炒菠菜上,頓了兩秒,伸出筷去。
“嘖嘖嘖嘖。”一旁的蕭恆看不下去,嘴裡包著紅燒肉含糊不清地說:“時亦筠,以後你來當他助理吧。”
時亦筠不理他,吃了幾口飯,繼續朝言澍進攻:“言先生以後每天下來吃晚餐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而且整日對著畫板也容易靈感枯竭是不是,還不如找個機會讓頭腦休息一會兒,說不定事半功倍呢。”
言澍還陷在蕭恆剛才的態度裡,默默思索是不是自己的行為太過順從。
時亦筠的話又砸過來,防不勝防,使他不由再次頓住動作。
聽起來很有道理,條件也是誘人的。
但是——
“再說吧。”他淡淡應道,目光在蕭恆身上落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蕭恆有點懵。
言澍離開後,時亦筠兩巴掌落在蕭恆身上。
“都是你!”時亦筠激憤地指控他。
“我怎麼了啊我?”蕭恆驚詫地抱住靠枕窩在沙發一角,這一個瞪一個吼的,自己怎麼惹他們了?
“要不是你酸那一句,言澍肯定答應我了!”
“什麼鬼啊!”蕭恆不開心地爆粗,“答應你還能怎麼樣?有能耐你直接把他上了!”
“我!”時亦筠被他這話驚得魂飛魄散,搶過靠枕死往他腦門上砸:“你要上自個兒上,別誣陷我。”
於是這整整一個晚上,時亦筠都籠罩在“再說吧”這一句陰影裡,好像釣魚釣一半魚突然遛了,心癢癢得如同貓抓。在這劇烈的情緒裡,她幾乎忘了此行的目的,反而只沉浸在“言澍下不下樓吃飯”這一件事上。
但是所喜的是,言澍接下來幾天都乖乖地下樓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