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讓你嘗嘗我的厲害!”在時亦筠張牙舞爪的威脅聲中,蕭恆第n次被球打中腦袋。
“小丫頭你太囂張了!”蕭恆猛地將球一擲,擦著時亦筠的耳朵飛了老遠。
時亦筠嚇得抱住腦袋。
蕭恆笑道:“去撿球吧,哈哈哈。”
玩到後來已經不能好好打球了,兩人拼盡全力地捉弄對方。
時亦筠氣狠了跺腳:“就仗著你力氣大!”說著咬牙切齒地轉身,看見坐在長椅上的言澍,愣了一下。
他來了?
幾日不見,好像憔悴了不少。
言澍看著棒球緩緩滾到腳邊,俯身拾起,朝時亦筠扔過去。
“謝謝啦!”時亦筠拿著球朝他笑了笑。
言澍移開視線,只覺得她的笑容和陽光一樣令他眩暈。
言澍的出現提醒了時亦筠來這裡的目的,於是那件事便索去了她的心魂。一會兒盤算著開口的最佳契機,一會兒又退縮想要隔日行動,這來來回回、反複思忖間,她完全分散了打球的注意力,心不在焉起來。
“怎麼了?累了?”蕭恆察覺出異樣,走過來。
時亦筠搖搖頭,“我們去歇會兒吧。”說完便轉身。
蕭恆瞟了眼前面的言澍,又瞧了瞧時亦筠失去笑容的表情。
兩個人走到樹下時,言澍已經躺在躺椅上睡著了。他安靜垂下的眼皮遮住了白日犀利漠然的眼神,失去防備的表情沉寂靜默,比醒時失去了距離感,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單薄勞累的少年。
時亦筠發現他雖然骨架成熟,但沒有看上去那麼壯實。
他很瘦,不同於蕭恆天生的瘦,言澍是很辛苦的那種瘦。
時亦筠從屋內搬出一些甜點和一隻板凳,和蕭恆坐在一邊聊天。
“你很喜歡棒球。”時亦筠開口,不是疑問,是篤定的陳述句。
蕭恆注意到她的語氣,淡淡笑道:“是啊。”
時亦筠從來沒有聽過他用這般惆悵的口吻說話。他好像從來都是無精打採的、不耐煩的、幽默的、滑稽的,透出一股骨子裡生出的頹唐。
時亦筠抬頭看他,靜靜等待著下面的話。
“小時候還差點入了國家少年隊。”
時亦筠一驚,這種程度,應該就不只是一點喜歡了吧。
“後來呢?”她追問。
“後來家裡出了一些問題。”蕭恆說完這句話便緊閉嘴唇,緘默不語了。他快速往嘴裡塞著甜點,眼裡卻沒一點食慾,雙眼放空,像在回憶著什麼。
一陣風吹過,鹹澀的,時亦筠彷彿嗅到憂傷的氣息。
“你現在也可以打棒球啊。”時亦筠道,“身強體壯,運動生涯還可以維持幾年……”其實也就幾年而已,對於運動員來說,他這個年紀,可能黃金時期剛剛過去。
蕭恆苦笑,“我走了,他怎麼辦?”
時亦筠扭頭看了看躺椅上的某人,睡得正酣。
“他可以聘別人啊。”時亦筠說。
“言家把他交給我,我就沒有推脫的理由。”蕭恆說,“而且他的問題多,絕不是一般助理能受得了的。”
“他一個人畫畫,能出什麼事兒?”時亦筠不解地皺眉。
蕭恆朝時亦筠搖了搖食指,“你不知道,出的事兒可多了。”
時亦筠看著他一言難盡的痛苦表情,挑了挑眉尾,“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