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我累。”趙杉站起身,剛往前走了兩三步,腳下一軟,身子打個趔趄。
“走,我陪你去歇著。”楊秀清搶上前,在陳玉成與軍卒們的駭訝目光下,將她橫抱起來便走。
張樂行酒桌上言行輕狂,卻是信守承諾。第二日一早,便帶了軍師龔得樹與紅、藍、黑三旗的旗主來“結賬”。
楊秀清叫殺豬宰羊,大排宴席款待。酒宴從上午吃到太陽落山,楊秀清依舊絕口不提借兵之事。
張樂行卻忍不住了,道:“老樂從來不是那賴賬的人,東王要錢還是要人,給句痛快話。”
楊秀清方才直言正題,道:“確實有件事情要勞煩相助,上游鄂贛戰事吃緊,想討借些兵馬,以解困局。”
張樂行拍胸道:“這提得上什麼勞煩。兄弟們歇了幾個月,身上也都躁了,正想大幹他一場。東王隨便指個地方,我親自帶人打將過去。”
楊秀清剛要脫口說九江,見那三旗旗主大碗喝酒大口啖肉,毫無半點謙讓,不由猶疑起來,推說去淨手,起身離廳,卻悄悄往後院去了。
趙杉正坐在窗下,給黃雨嬌寫信,聽見哐的開門聲,嚇了一跳,轉頭見是楊秀清,稍愣了一愣,繼續提筆寫信。
楊秀清走去她背後,在她脖頸上摩挲著,道:“張樂行答應出兵了,還說要親自掛帥。”
趙杉隨口應道:“那太好了,沒想到他應得這麼痛快。”
楊秀清卻嘆起氣來:“九江跟武昌都遭重圍,應該讓他去解救哪處?”
“自然是九江,不然,還用你親自來走這遭。”趙杉正寫到昨日與張樂行划拳的情形,擱下筆,笑道,“那日你與翼王划拳行令,被瑩兒瞧見了,拿去當稀罕景去說。阿雨聽了,說她若出馬,不出半個時辰,就把你們兩個都灌倒在桌子底下。我把昨日與張樂行划拳拼酒的事告訴她,她回頭說不準還要向你討賞呢。”
楊秀清隨口應道:“她也算立了一大功,賞自然少不了。”
趙杉見他緊抿嘴唇,眉頭擰鎖,按住他的手,道:“你是想讓張樂行去救援武昌?”
楊秀清點了點頭。
趙杉道:“武昌的緊要事不亞於九江。只是早你許了翼王。若叫張樂行他們往武昌去,就怕當真讓他生了嫌隙。”
“你是沒有看到捻子那幾個旗頭的吃相,這等的譏狼惡犬,若用他們解了九江之圍,一個個仗恃功勞,不越發的蹬鼻子上臉。武昌到底離天京偏遠些,他們若當真起了不良之念,陳玉成也可以做牽制。”
趙杉道:“原來你是顧慮他們對天京起貪念。這個倒真多慮了。他們結夥鬧起來也有六七年了,卻只在淮河一帶打轉,就是因為上上下下都眷戀鄉土。你便是請他們渡江到天京安營,他們顧戀著家鄉妻兒,也未必肯去。”
喜歡魂墜太平請大家收藏:()魂墜太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