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當教書先生當上癮了?”楊秀清朗聲一笑,折回身來問她說:“出了今早這事,你莫不是還認為有人能安坐著聽你說洋語寫洋文?”
趙杉堅定的語氣:“有,總會有一些吧。”
“那你去吧,我多差些人送你過去。”楊秀清說罷,便徑往前廳去了。
趙杉問侯謙芳:“阿雨的產期快到了吧?”
侯謙芳點點頭,道:“上個禮拜請醫生看過,說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趙杉出了閣樓,仰頭看看日頭,約摸還不到午時,就出府上轎,命轎伕轉東去往大豐富巷。
趙杉來到侯家,進了院門,便徑直去到後院臥房。
黃雨嬌背靠著被卷臥在床上,高隆的腹部比一般臨產孕婦的大了要近一倍。
早在兩個月前,醫官就已從脈象上診知她懷的可能是雙生子。
趙杉聞訊驚喜之餘,又無一時不擔著心,隔兩日便差敏行去侯家看視,叮囑兩個婢女琉璃跟翡翠小心服侍。
當下趙杉進門時,那二人卻正站在床頭為黃雨嬌扇扇趕蠅,因之前都是在她跟前做過事的,知她忽然來訪,必是與黃雨嬌有要事說,捧上茶,就識趣的掩了房門退了出去。
趙杉坐在床前的藤椅上,拿了扇子給黃雨嬌扇著,也先沒提政變之事,只問了她些身子可還穩便的話。
黃雨嬌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又見她眼眶發黑,嘴唇紫腫,一把奪去她手裡的扇子扔到地上,緊緊攥住她的手,往前探著脖子,問她出了何事。
“變天了。”趙杉低著聲把事變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
黃雨嬌驚得嘴巴大張著,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嘆了幾句紅鸞的命運,又言及侯謙芳的反常舉動,道:“他自打從鎮江回來知道我有了身子,每次外出公幹,不論事情有多急都要親自回來知會一聲才走。今早卻是一個生面孔的城門小校過來說,他被派了緊急的差事要幾天才回。我待要問是去哪裡做甚麼,那人卻轉身就走了。我猜想定是有大事發生,不想是出了這等驚天變故。”
趙杉看著她虛白的臉,心中不免生出些自責,道:“這事我早已看出些苗頭,是該提前對你知會一聲。只是我擔心事情太大,若是跟你說了,你一時沉不住氣怕是會惹出無端的禍事。”
黃雨嬌聽了她這話,眼圈卻一下就紅了,嘆口氣道:“你不說才是最好的。你要早說了,一個是你,一個是他,蹈這麼大的險,我怎麼還能安心得躺在這。”
伸手從床裡的枕頭下摸出那副趙杉送的長命鎖來,不解問道:“既是預料到有大變故發生,你怎麼還會有心思專門差謝小妹來給送我這個?”
趙杉接過那鎖來,從髮髻裡拔下根金簪,在中間用力一撬,那鎖便分作兩瓣。黃雨嬌見了又是一驚。
趙杉嘆息道:“昨日虧了有它,不然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葬身屠刀之下。”
黃雨嬌恍然道:“我說為何侯謙芳昨天早上回來一張口便問可有從你那裡送來的東西,我就把這個給他了。他默不出聲拿出房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拿回來。裡頭可是藏了什麼機密的東西,是不是送傳於東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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