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杉念著早年在金田時,與其姐謝晚妹的那一段患難舊情,不想委屈了她,只讓她在書房做些輕快活計。時日久了,又見她果如黃雨嬌所說,行事勤慎恭謹,又就提拔她做了貼身女使。
這日在書房練字,由她在旁伺候筆墨。
趙杉見謝小妹看她下筆寫字時,目光流轉,便問:“你可曾讀過書?”
謝小妹道:“小婢未曾讀過,只是覺得這方方正正的字寫得好看。”
趙杉道:“既喜歡,就學著寫吧。不過,會寫之前總要先會讀會念。只讓敏行訥言她們教你,若是她們忙著,你有疑惑不懂的,去問敏行她們或者直接來問我都好。”
謝小妹欣喜地連連點頭。趙杉素性喜歡好學之人,自此之後,每日督導蕭有和寫字學文時,也讓她在旁跟著學,紙筆硯墨也都拿出些好的給她。
彼的悟性好,學的也刻苦,每日隨侍在側,常把不懂的字詞詩文來問。最難得的除了上進好學,手腳也格外勤快,心腸又熱,那洗涮縫補灑掃庭院的粗活也常幫著其他侍女做,人緣口碑極好。
趙杉心中著實滿意,就讓她去給敏行跟訥言做個助手,分管些雜事,卻也事事理得井井有條。
這年的夏天來得早去得遲,晴好天少,大雨天也不十分的不多,只是小陰雨不斷。
就如同上游的西征戰場,雖是戰事頻繁,但雙方膠著而戰,各有勝負,並沒有過大的損傷。圍困天京的清軍南北兩大營的炮火也似乎稀了許多。趙杉因而度過了一個相對愜意的夏天。
那專職為她治傷的權得用也不負“金陵第一針”之名,接連灸拿了二十餘日,便將趙杉的“腿傷後遺症”徹底根除。
趙杉自是不勝感激,以銀百兩作為診金相謝。
權得用卻是分文診金不取,只說有一心願,懇求趙杉幫他達成。
趙杉問他是何心願。權得用面色悽然道:“小的今年已六十有二,膝下卻只有三個小女。眼見得這家傳醫術無有可傳繼之人,怎不叫人悽惶難過。”說著,竟就垂下淚來。
趙杉詫異道:“你不是有三個女兒麼,怎就說沒有人可傳繼了?”
權得用道:“是因上有祖訓,這家傳醫術只可傳男不可傳女。”
趙杉道:“那也可在本族近支子弟中收繼一人為嗣,將這醫術傳了與他啊。”
權得用嘆息道:“殿下不知,小的乃是三代單傳,眼前並無一個可收繼的近支子孫。”停了一停,看了趙杉一眼,又低了頭道:“早些年,小的曾有過納一房妾室延續香火的想法,但因老妻是個火爆性子,終未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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