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盡力。”李俊良說著,便開始做術前準備工作。
先讓敏行找了塊潔淨的白棉布,塞到趙杉嘴裡。又拿出一根長帶子,在她傷處的上方纏了幾圈,打了個結。而後把帶子繫到床尾的架子上,將她的傷腿吊了起來。
又讓訥言坐在床頭,專職看護趙杉。而後讓人在床尾擺了張小桌,把他那一套“手術”用具在桌上擺開。最後讓敏行拿了只瓷碗來等待備用。
“手術”開始,李俊良拿起那柄新做的既薄且窄的小刀,用刀尖緩緩地在那外皮薄如蟬翼的的膿包上橫著劃了一道,便招呼敏行上前。
敏行跪在床前,捧著碗,去接那滴出來的膿血。
隨著紅黑色的的血水滴滴答答落在碗裡,趙杉臉頰上開始冒出虛汗。
血流到半碗時,李俊良又用薄片小刀豎著劃了一刀,用刀背把皮肉向兩邊分離開來,擰眉蹙目,自言自語道:“裡面的肉果然都腐爛了,還得往深裡再來一刀。”
賴氏聽說,戰戰兢兢起身去看,眼睛剛掃到那碗透著腥臭的膿血,就用手掩了口鼻,連連嘆著氣,又坐了回去。
第三刀深切入肉裡時,趙杉只覺得心口窩裡像被剜了塊肉去般,五臟六腑都跟著疼得抖了起來。
“忍著點吧,這才剛開始呢。”李俊良說著,開始清理起爛掉的腐肉來。
先用鑷子夾,後用刀子切。每切下一點,就扔到敏行捧著的瓷碗裡。
敏行閉著眼,雙腿打顫,捧碗的手抖個不停。賴氏並侍立在其左右的女使們,也都個個駭得以帕掩面。
整間屋子中,除了刀、鑷間或碰撞出的清清脆脆的聲響,就只有趙杉兩手一攥一放間十指攏聚舒展的磨擦聲。
她唯一能轉移痛感的方法就是去數李俊良下刀的次數,為記得深刻,每刀下去,她都用尖利的牙齒在嘴裡的棉布上咬蹭上兩圈。
隨著頻出的汗水,她體內的熱量開始慢慢消耗光了,身子越來越冷,牙齒也漸漸失去了咬力。
一名內宮女使快步進屋,在賴氏近前低語兩句。
賴氏眉頭一蹙,深吸了口氣,道:“快請進來吧。”
少頃,做普通士卒打扮的楊秀清進到屋內,看看惶惑不安的賴氏,遲疑片刻,屈右膝下跪行禮。
賴氏臉上顯出惶恐之色,連聲道:“免禮。賜座。”
女使搬了把椅子放在一側,楊秀清謝了座,說:“臣弟從安慶回來,自水西門進城,從油市街經過,得知娘娘在此。只因政務繁多,今日恐難按例去宮裡向二兄問安,因而煩請娘娘代為回稟二兄一聲。待政務料理完了,再登朝向二兄稟奏軍務。”
賴後見他言行恭和,心頭的不安識才消解,點頭應道:“東王為天國辛勞,天王常與我念之。而軍中大事,非我等婦人可聞,東王自便處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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