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杉聽說是為了洪天姣的婚事,問:“姣兒的婚事定下來了?二兄選中了哪家駙馬?”
賴氏道:“早前是有幾個人選,但一直都還沒定下來。倒是姣兒自己提出來,非武試三甲不嫁呢。”
趙杉但聽到“武試三甲”,又想起當日在校場上,洪天姣對陳玉成的特別關注,便就笑道:“狀元劉元合與榜眼谷光輝都已年過三旬,當早已成家立室。姣兒中意的是那探花陳玉成吧?”
賴氏又嘆口氣,道:“正是呢。自從那日回宮,她就像好變了個人,成日裡對著鏡子出神發呆,一問就露出這個話頭來了。還整天吵著說,要學刀練劍,騎馬上陣殺敵呢。”
趙杉見賴後眉頭深鎖,已經七八分猜著了她的心思,笑道:“姣兒的眼光不錯,陳玉成也確是天朝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將來或可為天國棟樑。未知王兄聖意跟王嫂尊意如何?”
賴氏連連將頭搖著,道:“憑那陳玉成有那諸般好處,到底是沙場搏命的人,總是不牢靠的。姣兒是我的獨女,我怎捨得讓她去過那叫人提心吊膽的日子。你我都是過來人,這裡頭的辛酸苦楚都是實實在在經受過的。”
“是啊。”趙杉由衷地點了點頭。
賴後接著道:“陛下初時也反對,可最近耐不住姣兒的求告,好像也要鬆口了。我怕有一天,賜婚的詔旨一下,就無法挽回了。想讓你去勸勸姣兒,讓她斷了這個心思。”
趙杉深知這個侄女的頑倔脾性,稍稍思索片刻,說道:“姣兒是個再純真不過的孩子,眼下又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硬勸怕是不行。這解鈴還須繫鈴人,不如讓陳玉成跟她說。”
“可如果他當面拒絕或是藉機引誘,我怕姣兒會…”賴氏面露憂色。
趙杉道:“王嫂不必憂心。陳玉成雖是言行直率,但斷不會做出越矩之事。待我先去叮囑他幾句,定了日子再稟之王嫂。”
賴氏點頭道:“我此刻也沒有的法子,就依你的主意吧。”
趙杉但一想到陳玉成對那武探花頭銜的兩次推辭不受,就料定他多半沒有那攀龍附鳳的心思。而照此推理,此段情緣怕就是洪天姣的單相思。
為避免雙方見面時可能出現的尷尬,她想了半日,決定先去陳玉成所在營中做些訪查。
此時陳玉成仍在童子營中任職,帶管著跟他年紀相仿的“娃娃兵”們在校場上排練陣法。
趙杉遠遠地看了一陣他們的操練,才讓人把他叫來問話。
不明其來意的陳玉成領著汪海洋等幾個營中的活躍分子上前跪地行禮,而後,垂首立在一旁。
趙杉並未直入正題,只先戲謔他道:“參加武舉高中探花獲封指揮之後,竟然知道禮數了。”
陳玉成赧赧一笑道:“以前是因年紀小,言行多不知分寸。往後不會了。”
趙杉讓汪海洋等人退下,問:“你比梅姝大兩歲,今年十八了,對不對?”
陳玉成點頭應是。
趙杉接著往正題上拐:“若是跟著你那個能說會道的阿叔一處生活,早就該娶妻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