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哭,是悔啊。”楊水嬌抬起滿是淚花脹紅的臉,抓住她的手,抽抽搭搭地說:“其實從那時起,我就知道蕭鐵牛他不喜歡我,是我一廂情願…可我後來竟將怨氣到姐姐身上。我真是太傻了。”
黃雨嬌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喜歡蕭鐵牛?”在一旁敏行等人也面顯驚色。
“是啊。自從我十三歲那年,他把我從狼窩裡救出來,我就立誓非他不嫁。”楊水嬌在眾人的訝異目光中講述了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
趙杉聽罷,心裡湧出一種異樣的滋味。在心裡默默自念道:“原來她與蕭朝貴之間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如此看,自己有些像是橫刀奪愛的第三者了。”
由此,便對對楊水嬌生出了些難以明說的歉意來,給她抹著淚花,安慰道:“事情過去這麼久,就不要再去傷心想著了。往後,只別委屈了自己,找個兩情相悅真心愛你的人就好。”
“姐姐說得是。”楊水嬌破涕為笑道:“我今日能把心裡的話對姐姐說出來,就是在心裡已經放下了。至於我的終身大事,姐姐也不用掛心,我阿哥已經跟我說過幾次了。”
“是誰?”黃雨嬌急切地問。
“你不用急,反正不是你那個姓李叫什麼芳的。”楊水嬌笑道。
黃雨嬌本是微紅的臉被羞成了大紅布,掐她一把,道:“快說是誰?”
“是…是石祥禎。”楊水嬌臉上浮出些羞澀的紅暈。
“是他。”這倒是挺出乎趙杉意料的,但一想到諸王間多有聯姻,便覺得這親事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三個人又說笑了好一陣,直到四更時,才鋪床睡下。
趙杉與“二嬌”每人一床被,擠挨在窄短的木板床上,趙杉睡在“二嬌”中間,兩手被她們分別攥著,心裡湧起久違的溫暖。只盼望著,她們之間的姐妹情誼可以穿過炮火雷電,永永遠遠持續下去。
次日,“二嬌”起來不約而同地提出出艙釣魚。久悶在艙裡不見笑顏的梅姝也拍手稱好,去岸上折了柳樹枝來,剝了樹皮搓成細繩做魚線,削了柳枝做釣竿。只半個時辰,就做了兩支魚竿出來。
“二嬌”在岸邊上挖了幾條蚯蚓出來做餌,三人把魚竿支好,說說笑笑,靜等著魚兒上鉤。立時就引得其他船上的諸王妻眷來看。
河裡的魚早被炮火驚得沒影了,三人一直守到黃昏時分,也只釣到五條十公分多些長的小青魚。
“二嬌”燒柴架鍋,熬了一小鍋白水青魚湯出來,你一勺我一口,喝得不亦樂乎。
趙杉也忍著濃重的魚腥氣勉強喝了一碗。那魚湯但一下肚,腹中便覺隱隱不適,強撐到半夜,還是憋忍不得,哇的一口全給吐了出來。楊水嬌自此就留在了趙杉的舟中,直到一週後,太平軍從桂林撤圍的前夜,才返回女館。
太平軍此次從桂林撤圍,意在走水路向北轉進湖南,免不得又是接連數天的急行軍。先是乘船夜渡灕江,隨後兩日又是翻山越嶺,在密林河谷中穿梭。續後兩日,接連數番與清軍接仗。隨後又是乘船急行。
剛剛恢復些體力的趙杉,竟一路撐了下來,沒再添傷添病,連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起這具似鐵打般的身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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