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洛夫特沒有追問,這令喬治娜緊繃的那根弦鬆了下來,而被這麼一打岔,她對於刺殺案的怒氣已漸漸消散,看待問題更加冷靜客觀。
隨後她開啟了邁克洛夫特帶了的資料,正如她所猜想的那樣,刺殺者來自於聖殿騎士這一點確認無疑,這也是邁克洛夫特提醒喬治娜關于禁煙令進行過快的原因所在,因為此令一出,縱橫倫敦乃至大英地下世界的聖殿騎士顯然受到了無法承受的影響,所以才會鋌而走險。
看完之後,喬治娜闔了闔雙目,將遇刺時所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回放著每一個細節。
邁克洛夫特並沒有催促,而是自發地走到酒櫃邊,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給喬治娜的卻是一杯加了三塊糖的紅茶。
喬治娜並沒有在意這個細節,下意識地道謝接過之後,對於入口微甜的液體稍稍皺眉,只啜飲了一口就暫時放到了一邊。
她左手橫抱在胸前,右手食指輕輕點在臉頰,一面回想著一面述說道:“他們的人帶了槍,並不害怕吸引到街上蘇格蘭場的巡官,幸運的是,我的槍法很準——”
這已經不是能夠只有“精準”去形容了,她似乎一瞬間就分辨出了威脅最大的敵人,六發子彈其中三分之二留給了街道兩旁屋頂和窗臺埋伏的兩名狙擊手,造成一死一傷。
邁克洛夫特眸光微斂,手裡的酒杯以某個固定的節奏晃動著。
“但蘇格蘭場的人是在十五分鐘之後,才趕到現場的。”他緩緩地說,“據當值的警官交待,那天他們巡邏到科文特花園附近時,一位紳士被一個醉鬼糾纏,並且失手打死了後者,吸引了那附近的絕大多數警力,也令沃克斯霍爾橋一度無法通行。”
喬治娜準確地從案頭抓出一張倫敦市地圖,在桌上攤開之後,手指由泰晤士河南岸的科文特花園滑向了前往白金漢宮所必經的沃克斯霍爾橋路,又到了沃克斯霍爾橋路西面的皮姆利科,剛好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她並沒有當即開口,而是默默地盯著地圖上的路線。
過了約莫五分鐘,喬治娜用指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我想,我可能給自己不小心留下了大.麻煩。”
坐在喬治娜面前的邁克洛夫特抬了抬眉梢,問:“您有什麼吩咐,陛下?”
“我需要——”喬治娜頓了頓,看了邁克洛夫特一眼,卻並沒有開口,而是搖了搖桌上的手搖鈴。
不多時,存在感薄弱的女僕格溫敲響了書房的門。
或許放過詹姆斯.莫裡亞蒂一開始就是一個失誤,而既然倫敦的地下勢力已被撬動、來自白教堂的人們也在她的設想中發展起來,那麼,現在是時候糾正這個失誤了。
另一邊,薩瑟克區一棟平平無奇的民宅中,一個針對於大英女王的刺殺計劃,正在醞釀。
擺脫了白日裡偽裝的莫裡亞蒂鬆了鬆衣領,雙臂大張搭在背靠的沙發上,沖面前的白發老人,露出了一個黏膩的諷笑,如同某種冷血動物的鱗片給人的冰涼觸感。
“你們比我所能夠想象的還要愚蠢,將軍,真的。”莫裡亞蒂半嘲半諷,歪著腦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xue,“我不得不懷疑,選擇與你們合作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還是說你們手裡的那些毒蘋果,或許不小心又在我這裡動了手腳,以至於我竟然忍受了你們的愚蠢。”
坐在他對面的那位老人雙眉緊縮,並沒有出言辯駁,只道:“我承認,這是我們的錯,但我確信目前最迫在眉睫的並不是聲討我等的失敗,而是阻止議會透過這項法案。教授,在犯罪這方面,你是真正的行家,我希望你能夠以我們共同的利益和目標為重,而不是糾纏那些細枝末節。”
“細枝末節?哈。”莫裡亞蒂發出一聲誇張的輕笑。
老實說,在經歷過屢次來自於伊甸碎片的控制洗禮之後,理智就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某個雜種劃開的口子,口袋裡稀裡嘩啦裝的全是能把整個倫敦拉入地獄去的瘋狂罪惡,問題只是誰來這麼輕輕一推。
刺殺女王?哇哦,這些聖殿騎士下賤的品行簡直猶如希臘戲劇中的諸人一樣,由內而外地散發著陣陣惡臭。
但除此之外,這個計劃本身,其實還蠻有趣的。
他顛了癲手裡的紅色蘋果,用力咬了一口,微笑著道:“唔,你們只有一次機會,將軍,那就是加冕之後、晚宴之前,也就是女王返回白金漢宮的途中。要麼一擊即中,要麼滿盤皆輸——”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快樂哇~開啟各種吃吃吃模式。
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