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類最基本的權利,也是大英子民最基本的權利,男人和女人在這件事上必須被一視同仁,他們都有結束不幸婚姻的權利。”喬治娜繼續說,“婚姻是神聖的結合,是愛情和自由的結合,是兩個獨立個體的結合,我們必須以公正和嚴肅去對待這件事。”
“家庭是人們的基本生活單位,對於社會的穩定具有重要作用,而婚姻又是家庭的紐帶,但離婚並是這種紐帶的斷裂,而是一個拯救家庭的最終程式。就好比是人身上的一塊腐肉,割去它所帶來的並不是毀滅,而是恢複健康。”
“諸位,是時候改變這一切了。”
從小不曾被當做君主培養?
年紀輕輕不堪大用?
女性天生對於政治的不敏感?
不存在的。
從征服者威廉到伊麗莎白女王,從蘇格拉底到康德,或者要談談喬叟、莎士比亞和彌爾頓也沒問題,這個在政治上具有崇高地位的女孩盡管年輕,但其廣袤的學識、敏捷的思維和犀利的語言,都讓人徹底忘記原本應該是她最大優勢的女性魅力,反而是被她本人所折服。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不懂得使用做為女性的天生優勢,相反在每一次與她的臣子們發生矛盾過後,這一點都幫助她巧妙地以最快速度和最便捷的方式,安撫了眾位大臣的情緒——或許巴麥尊勳爵例外,但首相墨爾本子爵是絕對的女王最忠心臣子,這或許與其天性中的浪漫因子和騎士精神有所關聯。
她似乎天生就該是這頂王冠的主人,即使最嚴苛的人也沒法否認她的品格,從平民到貴族,從樞密院會議到城中上流圈子,無論是那些老辣的政治家,還是那些眼尖的貴婦人,若非要從喬治娜女王身上挑出一些缺點的話,那隻能說她的個性稍微有些叛逆,言辭又稍微有些犀利,剩下的基本都是她那道不完的迷人之處了。
而在這其中,又有一部分屬於女王私人秘書以及首相的功勞。
或許是由於前邊十幾年過得過於壓抑的緣故,女王陛下的性格是十分強勢的,但一開始內閣顯然沒有做好準備,要被這麼一個年輕到足以做他們女兒或者孫女的小姑娘指揮,再加上狼心未滅的坎伯蘭公爵添柴加火,於是在樞密院會議討論時,陛下妙語連珠的情景時有發生,而這樣的爭吵在後來的每週會議裡更是屢見不鮮。
幸運的是,有墨爾本子爵與邁克洛夫特.福爾摩斯先生從中調和,再加上喬治娜本人事後很懂得拿捏時機安撫眾臣,所以即使吵得再面紅耳赤,女王陛下與她臣子的關系,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中穩步攀升。
一切都像吟遊詩人所贊頌的那樣,英明的年輕君王與她忠誠的騎士通力合作,大不列顛的春天來臨了。
這一天,宮廷畫家溫特哈爾特應邀來到白金漢宮為女王畫像,這幅畫像除了作為官方畫像之外,還會用在今年聖誕節賀卡的版畫參考上,因此無論是女王本人還是她的私人秘書先生,都對此十分重視。
喬治娜直接把公務搬進了白金漢宮的畫室,因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需要在這裡坐上不止大半天。
墨爾本子爵照例過來面見女王。
最近加拿大那邊的愛國者黨蠢蠢欲動,法國佬們聚集了一夥兒心懷不滿的上加拿大人,試圖做些什麼他們自認為正義的革命,盡管這在英國人看來是無比邪惡了。
如果這件事放在女王剛剛登基的時候,墨爾本子爵是不大會把這樣的麻煩事呈給禦覽的,但在見識了女王陛下獨到又精闢的見解之後,在國內外正在發生的重要事務上徵求女王陛下的看法,這已經成了墨爾本子爵自我感覺最為明智的良好習慣。
墨爾本子爵說:“這個愛國黨人是個法裔加拿大人,從前幾年開始,他就在下加拿大四處遊說,認為當地的英國官員應該聽從下加拿大議會的建議,而不是將議會的決定都當成耳旁風。”
喬治娜奇怪地問:“既然早幾年就發現了這個人,為什麼當時沒有引起重視?”
墨爾本子爵想說現在訊息傳回了國內其實也沒幾個人重視的,但面對著女王陛下那雙清澈的藍眼睛,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當地的英國官員起先並不認為他們有付諸於行動的魄力,畢竟就像我們知道的那樣,新加拿大殖民地的人們,對於本國統治的接受度還是很高的。”
喬治娜搖頭道:“那是我出生之前的事了,勳爵閣下,恐怕1812年的那場戰爭讓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人看到了不切實際的奢望。”她向她的首相詢問:“既然這樣,那麼內閣打算如何處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