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
“我感覺到有人在窺探。”
“算了,不必理會那些小蟲子。”
“是,教授。”
喬治娜鬆了口氣,卻沒有第一時間走出原來的那個房間,一來她無法肯定他們是否真的離開了,二來她更無法肯定,莫裡亞蒂是否有可能認出自己。
這裡是巴黎聖埃蒂安教堂地下的空間,讓.貝喬的暗夜城堡,或許把它當做巴黎最頂級、最神秘的俱樂部更容易讓人理解,但每一個能夠來到這裡的賓客,都是做為主人的讓.貝喬親自挑選的,有縱橫歐洲的超級罪犯,也有某個國家重臣甚至是君主。
當然,還少不了這位先生所鐘愛的各色美人。
在發現自己臉上的面具有所不同之後,喬治娜就在拐角敲暈了一個路過的侍者,換上了對方的服裝和麵具之後,才開始在今夜的城堡中尋找她的目標。
在大廳現場演奏的樂手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取之不盡的美食和酒水,還有頭頂一盞盞炫目的枝形吊燈,彷彿太陽正在下落燃燒。
這裡只有白晝般熾烈的燈火,不見任何地底的陰暗。
紙醉金迷,恍如天堂。
而喬治娜在這天堂的一隅窺見了她所要找的人。
誠實地說,如果不是他頭頂那清晰的姓名,恐怕喬治娜不能夠第一時間認出自己名義上的兄長。
年輕的王子與這裡的大多數人沒有不同,投入地沉浸在此刻的享樂中——除了,此刻他身上穿著的,竟是女性的衣裙——而由於戴上了面具的緣故,那層做為人類的道德枷鎖似乎也隨之遠離了,堂而皇之地與身旁的少年熱吻之後,又吻上了另一個少婦的紅唇,惹來兩人連連嬌笑。
女裝癖?還是其它什麼?
呵,又有什麼要緊呢,總歸是要送去見上帝。
喬治娜靜靜地等待著,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幾近於無。
保持著緩而平靜的呼吸,殺意如同蜘蛛張開捕獵的網,悄悄罩住了未有所覺的獵物。
三人倒在沙發上調笑了一陣,越發難以滿足,於是彼此交換呢喃細語,相攜去往專門為客人們所準備的房間。
巨大的地底空間彷彿一個向外擴散的立體羅盤,越往外走,觥籌交錯的歡聲笑語也漸漸遠去。
眨眼之間,喬治娜已打暈了門口的守衛,只用一根細鐵絲就撬開了帶鎖的房門,如一片無聲的羽毛悄然入內,順便把那兩名大漢也拖了進來,綁緊了四肢堵上嘴。
充滿東方風格的房間裡,屬於男女火熱的喘息正互相撩撥著。
粉色與紅色的紗簾一層層地垂墜在地,昏黃的燭火曖昧不清,被□□吞噬了理智的人們,絲毫沒有感覺到死神正緩緩靠近。
格奧爾格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暢快過了。
自從他那早該死透了的妹妹從地獄中爬出來,他身邊的一切就變了。
先是最為忠心的巴特勒.薩繆爾被處決,接著他本人被遠遠放逐歐洲,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他竟然失去了最後一點兒朦朧的視覺——徹底失明瞭!
從醫生口中得知這個訊息時,格奧爾格當場就瘋了,而他發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那個醫生滅口。
他怎麼會失明!
他應該是超越前人的,大英,歐洲,乃至世界,最偉大的王!
可是現在,他只是個失了明又失了寵,被遺棄的可憐蟲……
他們都該死!
暴虐的情緒令身下的感知越發深入骨髓,一切煩惱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從他腦海中褪去,只有蝕骨的快感讓他恨不得就這樣死了。
這是天堂嗎?是的,他想是的。
撲通、撲通——
兩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兩個到了嘴邊的大小美人幾乎在同時被人敲暈,連叫都沒叫就軟倒下來。
驟然從□□巔峰掉落的格奧爾格心中一緊,過人的聽覺令他敏銳地聽到了這裡屬於其他人的細微腳步聲,怒喝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