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人體實驗什麼的也太超前了吧……
她看了看眉飛色舞的維克多,又看了看他們面前被剝離的死人眼球。
認真地說,如果真的能被運用得當的話,奔赴戰場的那些士兵將會受益無窮。
於是喬治娜很捧場地發出嘖嘖的驚嘆聲,並鼓勵維克多寫一篇關於這項微電流實驗的論文,但她一點兒想要留下來吃晚餐的慾望都沒有了——正確的說,她一點兒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了。
隔壁聖巴塞羅繆醫院停屍間裡的屍體,都沒有鋼牙小白兔公寓裡這一對眼球來得驚悚。
等一下,所以這就是他在這附近租下公寓的原因……麼?
喬治娜回到白鳥公館後一臉菜色,這顯然很大程度上愉悅到了和她一前一後到家的謝伊。
謝伊道:“我不是很能想象,還有什麼能夠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喬治娜。”
喬治娜沒好氣地白了謝伊一眼,回敬道:“但我知道什麼能夠讓你露出同樣的表情。”
她覺得自己需要找點樂子冷靜冷靜,恰好爵士預定了今晚的劇院包廂,於是換了一身衣服之後,他們就半拉半拽著謝伊去了歌劇院。
今日正在上演的由丹尼爾.奧柏創作的著名歌劇《波爾蒂契的啞女》,三年前奧柏就完成了他的創作,當時在巴黎首次公演並引起轟動,在那之後甚至引發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被譽為有史以來最有感染力的五幕悲劇。
不過無論如何,至少在演出剛開始的那段時間,謝伊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上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了邪,竟然真的就換上了阿福早就準備好的黑色晚禮服,又特意修了臉、用發油抿了頭發,打扮著城裡隨處可見的體面紳士,進到了這間劇場。
這感覺還真是……一言難盡。
謝伊伸手撇了撇嘴角,手指扯了扯脖子上系得緊緊的領巾,餘光觀察到正沉浸在演出中的喬治娜並沒有發現,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晚餐時,喬治娜糟糕的臉色和糟糕的胃口,以至於他在阿福的慫恿下,鬼使神差地同意了這個瘋狂的提議。
她已經很少有那麼鬱郁寡歡的時候了。
自從她漸漸長大。
謝伊凝眸看去。
此刻,喬治娜的側臉顯得格外恬靜。
白皙的肌膚,優美的線條,典雅的鼻子,以及一張嫣紅的嘴。
她長而卷翹的睫毛原本就帶著點金色,此刻像是有細碎的光芒綻放期間,小巧的耳朵和頭部剛好相襯,上面帶著一隻瑩潤精緻的珍珠耳環。
謝伊移開了視線。
這小鬼偽裝的功夫真是越來越天.衣無縫了。
大部分人,很顯然都會被這副單純無害的模樣騙得心甘情願吧。
他挑了挑嘴角,似笑非笑。
原本以為對於自己而言,正在上演的歌劇會很無聊,但在集中注意力之後,它倒也有幾分樂趣。
歌劇以1647年那不勒斯漁民反抗西班牙統治起義為題材,敘述啞女斐內拉受那波裡總督之子阿爾封索的汙辱和迫害,其兄那波裡漁民馬薩聶羅不堪忍受總督的壓迫、領導人民起義的故事,而在《波爾蒂契的啞女》被許可在布魯塞爾上演的第一天,當地就爆發了反對荷蘭統治的起義,因此有那麼一段時間,這出歌劇被禁止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