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說話之際,荊歌卻是一直在角落裡,打量著那座被破壞的墨心的石像。凝視一番之後,只見荊歌突然轉身,朝著掉落在地上的石像頭部走了過去。
見到荊歌如此舉動,我也好奇地跟上,準備過去檢視一番。然而每走一步,我卻感覺腳步變得愈發沉重,全身力量開始耗散。還沒走出幾步,竟已喘著粗氣累癱在地。
“別過來。”荊歌頭也沒有回地說道,“就算非攻之陣已被破壞,這些石像中殘留的力量,也足以壓制你體內魔族的那一部分。貿然之間太過接近石像,搞不好會要了你的命。”
我點了點頭,艱難地站起身,回到了大廳的中間。只是幾步之間,頓時感覺全身氣力又回來了,彷彿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被搬走。
此時我心中不由驚異,皇陵前面幾層,都是每往下一層,才會感覺到非攻之陣的壓制有所增強。沒想到到了第九層,竟是每靠近石像一步,非攻之陣的壓制都會有巨大的不同。
而這時,荊歌已經走到了墨心的頭像跟前,展開了身後的三對羽翅,騰空而起,飛到了石像的右眼處。只見荊歌右手對著石像眼瞼中輕輕一拍,竟從不易察覺的褶皺裡,取出了一個細長的盒子。
荊歌捧著那隻盒子,轉身向我這邊飛來。正當我驚異荊歌手中為何物之時,荊歌已落在了我的身前,雙手將盒子呈給了我。
隔近之後,我才看清,這是一個深碧色的石頭匣子,約有一臂長,一拳寬。石匣表面光滑平整,纖塵不染,泛著璞玉般的光澤,一看便是極為貴重之物。
“夏夜,裝在這個盒子裡的,便是神族的遠古卷軸。”荊歌看著我,鄭重地說道,“在我看來,這人間界裡最安全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我所建造的神族秘密地下基地;而另一個,便是這秦始皇陵的第九層。”
“鑒於平日裡也會有不少神族偶爾出入地下基地,而其中又無法徹底排除會有潛在墮天使的可能性。所以,多年前,我將神族的遠古卷軸,悄悄藏在了這任何魔族都絕無可能靠近的皇陵第九層,並且沒有告訴任何人。”
“後來,秦派將皇陵第九層封鎖,用來進行機密研究,連包括我在內的神族都被禁止入內。所以,這份卷軸就一直留在了這裡,我也從未將其取走。沒想到今日,在一番機緣巧合之下,竟也方便了我在這裡直接把這份卷軸交給你。”
“夏夜,”荊歌一邊說著,一邊將石匣放到了我的手中,“從現在起,你便是這份卷軸的主人。請你帶上這份神族的卷軸,去尋找魔族的那另一份,完成你的使命吧。”
我鄭重地將石匣從荊歌手中接過。石匣的重量壓在手上之時,一陣冰冷滲過肌膚傳入骨髓,彷彿這石匣剛從千年冰川中取出。荊歌將石匣緩緩開啟,只見一卷金色的錦緞靜靜躺在其中。
“這卷軸……我能開啟看看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荊歌微笑著點了點頭:“若是好奇,盡管開啟看吧。不過,卻也不用指望能從中看出任何的端倪。”
聽聞荊歌此言,我便將石匣輕輕放在了地上,雙手握著白玉軸骨,緩緩將卷軸展開。
眼下即將呈現在我面前的,是神族傳承了千年的最高機密。一想到這裡,我便緊張得心跳加速,雙手竟也有些顫抖。
眾降魔師見荊歌並不介意,便也都好奇地圍了過來,仔細地端詳著在我面前徐徐展開的錦緞。唯獨垠樹,自從來到第九層大廳之後,便一直只是自顧自地在遠處地面上焦急地翻找著什麼,全然不顧其他人的交談。
卷軸在我手中完全展開之後,先前激動的心情卻是瞬間暗淡了下去,甚至有些許的失望。
卷軸上沒有一個字,只是布滿了奇異詭譎的黑色圖形。這些圖形如大大小小的蛛網一般,“網”的內部卻有著細密複雜的結構。構成圖形的線條姿態各異,曲折、蜿蜒、交錯,很多看上去像是互相重複的區域性,細看都有著微妙的差別。
然而,這些圖形乍看上去只是新奇而已。盯著看久了,卻能引起一種強烈的不適,讓人頭痛欲裂。
“這卷軸上畫著的……莫非是施展某種術法的法陣?”韓助猶豫了一番,率先開口說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