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生死一樣,她可以輕易的取掉一個人的性命,也可以輕易的救活一個人。
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殺她,她也總是在躲避其他人的追殺。
生死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她仍然怕死,仍然不想死,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她已經開始失去了對生和死的敬畏。
她很少去贊嘆生的美妙和不易,更不會去憐憫死在她手上的敵人。
她早就忘了,生和死,從來不應該是一件麻木的事情。
在這一刻,在葉淩的心裡泛起了波瀾之時,以她為中心,一股柔和卻又溫暖的靈力緩慢地散了開來。
幹涸的河水重新流動了起來,枯死的莊稼再次從土裡鑽了出來,所有睡夢中的人都感受到了久違的涼爽,而葉淩面前的婆孫也緩慢地睡了過去。
砰的一聲,那把已經有了鏽跡的刀落在了地上。
等第二天老人睜開眼時,她的傷口已經好了,而她的孫女正睡的香甜,院子裡的井裡重新冒出了水,廚房裡多了一年的糧食。
村子裡的人發現,那個陌生的女人不見了,留下的是地裡再次長出來的糧食。
葉淩慢慢的朝前走著,她的一身紅衣早已經沾上了泥土,白皙的面板也被曬得發紅。
若是其他人在這裡,或許根本猜不到她是一名修士。
畢竟她身上的氣息和凡人根本沒有什麼差別。
她走過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一個又一個的村莊,見過了許多為了活著而用盡全力的人,他們有的奸詐、有的狡猾、有的淳樸、有的善良,但是在生和死麵前,他們似乎又都是一樣的。
想要活著,付出一切也想要繼續的活著。
生這個詞語,在葉淩的腦海裡漸漸模糊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又一個陌生的面孔,但他們都有一樣的眼睛,想要活,想要活著!
又走到了一座城,葉淩停了下來。
她看向街邊被斷了手腳的乞丐,他們面色麻木,有的對來往的行人視而不見,只是閉著眼睛,像是在等死,有的渴求的看著從他身邊走過的人,想要得到一個吃剩下的饅頭或者是一杯水。
活著,如此艱難的活著,又是為了什麼呢?
葉淩心中酸澀,這一段旅程,讓她重新思考起了生命和死亡。
人世間最難悟,也悟不出的兩種大道。
即將被因愛深恨的葉淩向手裡面的毛蟲解釋道:“我不能一直陪著你, 因為我還得去其他的地方。”
話音一落毛蟲身子就是一僵, 很是失落的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圓。
葉淩也無可奈何, 只能輕輕摸著它的背。
還好這條毛蟲可能是記性不太好,片刻後就忘記了剛剛和葉淩的對話, 抬起頭來繼續蹭著葉淩。
葉淩只能讓這只粘人的毛蟲待在她身邊, 而她則是繼續閉目修煉。
同一時刻, 少年已經到達了墓葬之外, 可惜這會兒墓葬已經關閉,雖然那九十七盞天燈仍然亮著, 但是卻已經無法看清生死路後的情況了。
雖然沒有見到那兩位墓葬裡的人,但是少年仍然朗聲道:“吳銘求見兩位前輩!”
墓葬外只有風聲傳過,根本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少年咬咬牙:“我見到了一個人,兩位前輩應該很感興趣才是。”
他不知道葉淩的身份,但是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九霄最強的兩人也想殺了葉淩。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果然, 就在少年一揮手,半空中出現了葉淩的模樣之後,墓葬裡終於出現了其他動靜。
一個陰柔的男聲傳了出來:“你說你見到了她?”
少年精神一震:“沒錯,我這次前來,是向兩位前輩賠罪的,上次擅闖墓葬, 是我唐突了,所以特地帶來這人的下落, 希望兩位前輩能助我一臂之力,將她斬於劍下!”
“幫你?” 陰柔男子似乎在笑:“你的修為不弱,竟然殺不了她?”
少年道:“我無能,殺不了她。”
陰柔男子道:“確實是無能,畢竟想要我九霄的東西,別說是你……”
平靜的語氣突然變得冷厲了起來:“就算你師尊來,也得給我滾出去!”
轟的一聲,少年只覺眼前一黑,一股淩厲又巨大的攻擊之力就從墓葬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