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連山附近的修士和凡人早就習慣了一年一度的天火爆發,還有小部分人會選擇這個時候遠遠地觀看天火。
而在天火第二次爆發時,他們就察覺出了異常。
“好像有些不對勁,你們看那裡。”一人指向連山深處,金紅色的火焰完全沖淡了那原本的蒼白,就像是一輪曜日落在了連山之中。
“要不我們再離遠一點吧,站在這我都能感覺到連山上傳來的熱浪。”
外面的人恨不得離天火越遠越好,而裡面的人卻是不停的朝著天火深處前進。
石原遊刃有餘的天火中奔跑著,肆無忌憚的洶湧火焰對他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威脅,直到不遠處的火焰中出現了一絲蒼白,石原才停下了步子。
上一次他就是在這裡失敗,所以這次他不會再讓自己在這裡停下。
只見他右手一拍儲物袋,袋裡飛出一個木盒,木盒剛一出現,就被周圍的天火焚燒殆盡,只留下裡面一顆暗紅色的心髒。
這心髒本是萎縮模樣,此刻卻在火中重新跳動了起來。
石原一咬舌尖,吐出一口精血,精血一沒入心髒,一條又一條的血管開始從心髒深處延伸出來,這些血管彷彿牽引著周圍的火焰,不過十多秒的時間,火焰隨著血管蔓延而上,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了石原面前。
她有一頭落在腳踝的長發,比石原矮上兩個頭,一臉呆滯,雙眸無光,除了體內的心髒和血管之外,她的筋骨、血肉、面板都是由火焰蔓延而成。
如果那些已經死去的藥師們在這裡的話,就會認出這個女子正是石原曾經帶在身後的女兒。
“進去吧,這次不許再失敗了。”石原道。
女子茫然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朝著天火深處走去。
石原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團火焰,火焰中,正是女子所見的景象。
女子的速度不快不慢,石原也並不著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只需要半個小時女子就能拿到鳳羽花。
他等了這麼多年,花費了這麼多功夫,鳳羽花最終只能落在他手上。
女子還在向前走著,她時不時地調整著方向,似乎能感應到鳳羽花的位置。
以石原的心機,此刻也不由捏緊了拳頭。
很快,那朵世間唯一的鳳羽花就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可是當女子走到了深坑前時,石原卻愣住了。
深坑外圍已經不再是蒼白的火焰,而是被染上了一絲金紅,深坑深處也沒有見到那一朵讓他心心念唸了許久的鳳羽花,只有一團拳頭大小的跳躍著的火焰。
“不可能!”石原大驚失色,“鳳羽花呢?”
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說服自己:“肯定是鳳羽花還未成形,也對,這次天火提前爆發了幾天,我只需要在等一等,肯定能等到鳳羽花成型。”
女子也停了下來,她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景象。
她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過她空空蕩蕩的記憶裡卻閃現出了一個畫面。
很久以前,好像她也像現在這般站在這裡,滿心期待的看著深坑裡的一朵緩緩綻放的花。
那朵花有這世間最瑰麗的色彩,像是鳳凰飛過天上的曜日時落下的尾羽,讓人見之生喜,不敢再忘。
她自然也忘不了。
女子靜靜的站在原地,跳動著的心髒裡湧出來一股失落。
花,不見了。
很快,天火迎來了第三次爆發。
深坑裡的金紅色火焰突然朝外竄了出來,帶著無法抵抗的熱浪,向著四面八方洶湧而去。
女子能感受到火焰穿過自己的身體,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卻沒有等到記憶中的疼痛。
她已經不會痛了。
石原此刻已經拿出了一個陣盤,滔天的火焰剛一爆發,他的周圍已經出現了流動著的水幕,這水幕晶瑩剔透,帶著凜冽的寒意,抵抗著周圍的烈焰。
第三次爆發的天火咆哮著掠過了石原,也帶走了他身邊的水幕,水幕剛一蒸發掉,石原已經拿出了另一個陣盤。
天火把整個南詔的天空都照亮了。
接下來的十天十夜,連山附近都會是永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