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被四面八方的壓力壓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男子走近了她。
這股壓力小了不少。
葉淩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血色。
男子恍然，才明白葉淩為什麼會停下來，他微微皺了皺眉：“你太弱了。”
葉淩面無表情咬牙道：“真，是，對，不，起，了。”
男子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像是許多年都沒有見過像葉淩這麼弱的小動物。
他牽起了葉淩的手道：“走吧。”
在碰到男子的一瞬間，渾身的壓力都消失了。
男子的手冰涼，葉淩只覺得像是碰到了一團冬日裡的薄霧，空空蕩蕩的。
男子的速度很快，並沒有因為牽著葉淩而放緩。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就像是跨越了空間，明明一秒之前還在幾千米開外，可是不過一秒，就簡單的跨越了這麼長的距離。
一層又一層的穹頂出現在葉淩的眼前，每一個都是高逾千米，每一個都讓人以為上方再沒有其他路了，可是葉淩卻穿過了許多這樣的穹頂。
半個小時之後，另一個穹頂出現了，男子停了下來。
葉淩有種預感，這裡或許就是塔頂了。
因為只有這裡的穹頂之下，有一輪明月。
男子抬頭看向那輪明月，過了半響後，他開口道：“好久不見了。”
在葉淩驚訝的目光中，明月上也傳來了一個聲音：“是啊，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故人。”
明月傳來的聲音蒼老，明月下男子的聲音低沉，前者垂垂老矣，而後者卻是正值壯年，本應該是這樣的，聽起來也是這樣的。
但此刻兩人一說起話來，卻只讓人覺得他們都是過去的、早已經老去的人了。
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葉淩的身上，她背脊挺得僵直，像是被野獸盯住的獵物。
男子的手還牽著她，這時不由回過頭來。
“真的太弱了。”男子有些苦惱，“這麼弱，一腳就能踩死，怎麼辦呢。”
葉淩：……
還要你來為我想辦法，真是對不住了。
“哈哈，確實，你如果想繼續在塔裡活動，那她就不能死，你是她幻化出來的影子，一旦她死了，你也會消失。”
蒼老的聲音恢複了些許生氣，有些幸災樂禍：“你當年開玩笑在我這塔裡留下了一絲神識，原來就是為了今日重新醒過來嗎？”
男子道：“我不過是一道幻影而已，須臾就會消失，不過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所以能撐多久就撐多久吧。”
“你沒有辦法離開這座塔的，一旦離開，你就會煙消雲散，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又有什麼事情值得你念念不忘這麼多年？”明月上的人不再調侃，語氣裡反而帶了些勸誡的味道。
“念念不忘的事情，自然是死了都不敢忘。”男子道，“想要出去，當然也有出去的辦法。”
半響都沒有人再說話。
“哎，當年我就沒有勸動你，今日竟然還妄圖說服你，真是老了，不長記性了，你和鈞天兩人，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
聽到鈞天大帝的名字，葉淩更加肯定了眼前的黑衣男子就是滄浪大帝，當年九霄時人族的僅有的兩位仙人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