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越來越近了。
一抹火光映入蕭權的眼簾,讓他心臟猛然收縮,那是戰火之光,雖然明亮,但卻充滿殺氣!
“阿翁,你千萬不要有事!”蕭權不斷向鳧天雕體內渡去魂元力,保持著極快的飛行速度。
鳧天雕越飛越近,遠處的火光也越來越亮,直衝雲霄,還伴隨著滾滾濃煙,蕭權愈加焦慮,他害怕阿翁出事,害怕親近之人有所損傷。
終於,他看清了月光籠罩下的蕭天部,那裡滿目瘡痍。
原本高聳的鐵木圍牆,此刻變成了殘垣斷壁,破破爛爛東倒西歪,靈槐木打製的木門,更是斷為數節,胡『亂』散在地上,有幾節上面還燃著火焰,嗶嗶啵啵脆響,和遠處傳來的哭聲喊聲混成一片。
望著眼前的一切,蕭權心頭猛然一抽,隨後便是滔天殺機,他縱身一躍,從鳧天雕上跳下,直直的砸中地面,頓時在地面之上砸出一個深坑,轟隆震響。
“敵襲!”蕭天部門前突然響起尖肅的哨聲,接著陰影之處閃出數道人影,一個個人高馬大,膀闊腰圓,正是部落中的戰士們,他們手中或刀或槍,橫檔在部落門前,赤紅的雙目望著眼前的塵煙,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是我。”蕭權從塵煙之中走出,月光灑落,照在他身上,『露』出容貌。
“阿權!”
“安叔!”
“真的是你!”
手擎長槍的安平上前一步,走到月光之下,疲憊的臉頰掛著驚喜,他走近蕭權,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轉頭對著身後的幾人喊道:“是阿權,阿權回來了!”
戰士們見是蕭權,紛紛放鬆下來,對著他點點頭,然後再次隱入到黑暗之中。
“到底怎麼回事,梁天部怎麼會突然發動偷襲!”蕭權直奔主題。
“你都知道了?”安平略微愕然。
蕭權點點頭。
安平嘆了口氣,道:“梁天部是有備而來,而且是一次蓄謀已久的偷襲,族裡防備不夠,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
“我聽說了,阿翁呢,我阿翁怎樣?”蕭權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族長因為身中劇毒,不能使用魂元力,所以只做指揮工作,僅僅受了些輕傷,族中的煉『藥』童子正在給他包紮傷口,走吧,咱們也去看一看。”說著安平轉身邁步,向著部落裡面走去,蕭權舒了口氣,也跟著走了進去。
部落裡面,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屍體,屍體旁有人在哭泣,撕心裂肺,蕭權看在眼裡,心如刀割。
當然,也有人活了下來。
他看到了蕭墨,蕭墨正死死攥住陸嫂的手,因為太用力,指節有些發白。
他看到了蕭易峰,蕭易峰正依偎在在母親的懷裡,驚懼的臉上掛著淚水,母子二人身前躺著一具屍體,屍體缺了手臂,渾身是血,那是蕭易峰的父親蕭縝。
他看到了蕭耳,蕭耳在一堆屍體旁邊,周圍人都跪著嚎啕大哭,唯有他站著,煢煢孑立,他那雙清澈的眼睛之中,此刻燃著仇恨的怒火。
……
越看越驚,越看越怒,蕭權緊握著拳頭,指甲嵌到肉裡,掐出了血,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因為心中的苦楚早已經掩蓋了肉身的疼痛。
“梁天部!”蕭權咬牙低吼,幾欲瘋狂。
片刻之後,安平駐足,轉身望著面相猙獰的蕭權,神情黯然,他嘆了口氣,低聲叫道:“阿權!”
安平背後站著幾十人,圍成一個圈子,似乎在圍觀什麼,聽到他叫“阿權”,紛紛轉過頭來,正好撞上蕭權的目光,蕭權從那些人的眼中看出了『迷』茫,看出了恐懼,看出了憤怒,更多的是,看出了濃濃的屈辱和不甘。